“沈朝謹!”
宋晚妝不由喊了出聲,快步追了出去。
此刻她心底生出了希冀。
城西多是貧苦人家,沈朝謹這樣的侯府世子怎會踏足此地?他……莫不是聽說了柳淩霄入獄,特意來尋她的?
是了,若是沒有柳淩霄,如今她已是他的妻了。他對她應當是有年少的憧憬和愛慕的。
當初她做了那樣對不起他,讓他顏麵掃地的事情,他都不曾動怒分毫,可見他心裡有她,舍不得對她發怒,因為愛她,才會放她自由。
上次她險些小產,也是他讓小廝給她送了藥。
聽到有人喊自家公子,趕馬車的小廝勒住了韁繩。
宋晚妝見狀更是欣喜若狂,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
沈朝謹放下書卷,撩起珠簾,也看到了站在馬車外的宋晚妝,麵色清冷疏離:“何事?”
他以為宋晚妝是得知柳淩霄下了詔獄,擔心被牽連,想要主動供出柳淩霄的惡行以撇清關係,但卻沒想到,宋晚妝卻是咬著唇看向他,說:“沈朝謹,我知道錯了。我們還能回去嗎?”
沈朝謹:?
宋晚妝見他麵色清冷一語不發,又咬了咬唇,“你還願意娶我嗎?”
沈朝謹發現人無語到極致真的會笑,他眉目清冷疏離地俯視著宋晚妝,聲音也透著些許涼意:“柳夫人,沈某並無奪人妻子的愛好。”
宋晚妝急忙道:“我會跟柳淩霄和離!這腹中胎兒,你若不喜,我也可打掉!沈朝謹,我是真心實意地想要嫁你!”
沈朝謹發現好好說話她壓根聽不懂,於是冷漠地丟下一句“滾”,便放下了珠簾。
趕車的小廝竹硯都聽不下去了:“哎喲,這位老夫人,你這身懷六甲的,怎麼還異想天開啊?我們家公子,堂堂侯府世子,怎麼可能娶你一個罪人之妻?”
宋晚妝被人如此直白的嘲諷,頓時氣紅了臉,隻可惜如今她憔悴老態,羞惱也並無半分美感,“你這奴才怎敢如此囂張?之前你們公子還讓你給我買過安胎藥呢!”
竹硯也才想起來:“我說你怎麼有些眼熟,原來是那個乞丐婆!我一時發發善心,你竟還如此辱罵我,早知那藥喂狗吃了!”
宋晚妝的幻想被打破,整個人都有些愣,“不可能,不是你家公子讓你送我的嗎?”
竹硯翻白眼:“我家公子才沒空理你!”
宋晚妝咬唇:“那他今日為何會從我門前路過?不就是故意在我麵前晃悠,想讓我後悔,主動與他重修於好嗎?”
竹硯又翻了個白眼:“這條路你家修的?我家公子去尋崔公子談論文章罷了!要早知這條路有你這瘋婆娘,我便帶著公子繞道了!”
說罷,竹硯便也不欲與她多加糾纏,揚鞭趕馬車。
車塵滾滾。
宋晚妝壓根無力挽留,隻能在後麵大喊:“沈朝謹,你若嫌我是殘花敗柳,我願嫁你為妾!”
然而馬車卻不曾停留。
引來的隻有左鄰右舍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