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病人,在場不少人都微微皺眉。
這個病人的模樣,讓人想起了一些不好的東西。
雖然這年頭講究科學,摒除迷信。
但來這患者,光是看著造型都感覺邪門兒。
中醫世家的家族傳承中,有些不足為外人道的規矩。
其中就有一項是:某些患者讓人不舒服。說明這個人就不能治。
治了大概率也治不好。
這規矩雖然屬於是封建糟粕,但也是古代醫生趨吉避凶的一種手段,一代代傳下來的規矩。
雖然感覺沒什麼道理,但是誰也不敢去真的試探。
不過很難遇到看一眼就讓人渾身汗毛都立起來的人。
就算是平日裡有些病人看著讓人有些不舒服,但是都還在能忍受的範圍內。
但是……今天這位,這造型太嚇人了。
方言後麵則是站著三位,都是中醫世家出生的。
其中蕭承誌直接壓低聲提醒道:
“二目上視若天釣之狀。舌強不能言,不能伸縮……方言同學,這怕是不好治……”
張延昌和楊景翔表情嚴肅,兩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過他們倒是沒有提醒方言,反倒是忍不住順著患者視線緩緩往頭頂看去,然後兩人隻看到頭頂的禮堂天花板。
而此刻的方言,他倒是表情沒有什麼變化。
通過觀察後,隻是覺得這個病人有些怪,習武的他膽子也比一般人大多了,這種造型還真彆想嚇到他。
加上前世看過不少恐怖片,患者這造型對現場其他人挺有衝擊力,但是對方言來說,也就屬於是一般般。
經曆過網絡時代洗禮的人,對於這些造型,心理閾值都比較高。
方言對著蕭承誌說道:
“沒事兒,我先辯證一下看。”
蕭承誌張了張嘴,倒是沒有再說了。
每個人的感覺不一樣,他覺得不舒服的人,可能方言不一定會有這種感覺。
不過蕭承誌也注意到了身邊其他人的表情。
至少他發現大部分人對這個患者都有些心裡發毛。
此時,方言已經觀察完,然後他對著患者家屬問道:
“她是什麼話都不能說嗎?”
方言認為無法溝通的話,那麼治療難度就相對大一些了。
當然也不是不能夠治療,隻是需要耗費更多的時間而已。
今天義診後麵還有人在排隊呢。
聽到方言的問題,患者家屬回應道:
“也不是什麼都不能說,得看情況,有些時候會嘀咕一些聽不懂的話,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語言,反正我們一家人誰都沒聽過。”
方言點點頭,然後對著患者說道:
“同誌,能控製手放到診台上來嗎?”
此刻渾身僵硬的患者嘴裡發出一陣陣喃喃低語,口水順著紫色的舌頭溜了出來,方言仔細聽了好幾秒,也沒聽懂到底說的什麼。
“大夫,這會兒有些嚴重,她輕鬆一些的時候可以控製身體動作。”
方言快速的在醫案上寫著病人情況,然後又問道:
“輕鬆一些的時候眼睛會恢複正常狀態嗎?。”
患者家屬搖搖頭說道:
“不會,眼睛一直都是這個狀態,她輕鬆的時候,隻是舌頭能夠縮回去,那會兒我們可以給她喂吃的。”
方言又詢問道:
“一般具體是什麼時候會好一些?不用說太具體,就說個大概時間就行,比如上午吃飯的時候,晚上太陽下山的時候,或者早晨四五點。”
聽到方言的話,患者家屬搖搖頭說道:
“沒有固定時間,找不到規律。”
“這樣……”方言以為是按照時辰發病,結果不是。
接著方言來到了患者的麵前,此刻患者僵硬地坐在椅子上,嘴裡還在發出喃喃的低語,發紫的舌頭往外流著口水。
方言來到她的頭頂上方,和她對視,發現患者的瞳孔很小,對於方言的出現瞳孔沒有太多的收縮。
說明她這會兒很可能在某種幻覺裡。
方言蹲下,將手搭在患者的左手寸關尺上,開始診脈。
患者這時候抖了一下,像是感應到了方言的觸摸。
接著嘴裡的喃喃聲停下來了。
患者的家屬趁著這個時候拿出手絹,把患者流出來的口水全部擦乾淨。
方言摸了一會兒,發現患者脈象沉細有力。
接著又去摸了右邊,本來以為不一樣,結果發現依舊是沉細有力。
再看患者她雖然停下了低語聲,但是依舊吐著一部分舌頭。
方言觀察發現舌胖厚,色紫暗。
接著他又去摸了摸患者脖子,發現那青筋暴起的脖子硬的像是水泥一樣。
接著方言重新坐回了自己的診台後,開始寫起了醫案。
蕭承誌看到方言開始寫,於是也趕忙湊了上來。
隻見方言寫道:
“《內經》有雲:“諸暴強直,皆屬於風。”患者呈現陣發性強直的症狀,這是因為肝風內動,借著心火的勢力向上攻衝至腦部,舌頭變得胖大且向後縮,舌質顏色暗藏淤滯,腫大得無法言語,這是心經的血分積聚了熱邪,手少陰心經的脈絡連於舌部,舌是心的外在表現,如今心血瘀滯有熱,所以才出現這些症狀。”
“治療思路:平肝熄風,滋陰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