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對方言道歉。
說是自己習慣了，當時也沒想那麼多。
沒想到差點導致方言誤診。
方言擺擺手，告訴老太太不用這麼緊張，就算是自己沒有看到舌苔，也可以從其他地方來判斷，隻不過在開藥的時候可能就不會開的太全，效果沒有那麼好。
老太太聽到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看得出來，這位平時對自己要求還是挺嚴格的。
這麼大的年齡還依舊非常注重自身的形象。
隨後方言又讓老太太配合自己，將她左手右手的脈都診斷了一遍。
兩隻手都是脈弦細。
弦脈在中醫裡常與肝臟的病變有關，主肝膽病、疼痛、痰飲等。脈弦細的“弦”說明可能存在肝氣不舒、肝鬱氣滯的情況，老太太這種長期情緒不佳、精神壓力大等導致肝臟的疏泄功能失常。
而“細”脈則多提示氣血不足或陰虛。
結合起來，脈弦細表示肝鬱氣滯的同時，人體的陰液有所虧虛，不能充盈脈道，所以脈象細弱。
陰虛則容易生內熱，這也與苔黃所反映的有熱邪相呼應。
隨後方言還注意到老太太的麵部有些浮腫，雖然她因為長時間休息不好，飲食不好導致日漸消瘦，但是她整個人的臉色還是有些浮腫。
方言想了下，又對著李老太太詢問道：
“您的腳有水腫現象嗎？”
李老太太聽到後渾身一震，然後說道：
“哎呀，你瞧我這腦子，忘了跟你說！還真有！”
然而剛說完，她立馬又回過神來，驚訝的對方言問：
“不是，方大夫您就看我舌頭把脈，連我腳上浮腫這都知道？”
方言對著李老太太說：
“其實是你剛才說大便不調，有時乾燥硬結，有時又稀軟不成形，我就想到這是脾胃功能失常的典型表現。”
“因為您脾胃虛弱，不能正常運化水穀和水液，一方麵水穀不能充分消化吸收，導致大便性狀異常；另一方麵水濕運化不利，水液停聚，也是形成了浮腫的原因之一。”
“舌象和脈象當然也能反映一定的脾胃問題，細脈主虛證，結合脾胃症狀，提示脾胃虛弱。”
“綜合起來我就判斷，應該你的腳是腫的。”
聽到方言說完，老太太驚訝的說道：
“嗐，您還真是神了！”
雖然聽不懂方言到底說了什麼，但他能夠在沒有看到腳的情況下就判斷出浮腫，這就已經讓老太太感覺很神奇了。
到這會兒患者基本上的情況都被方言知道了，結合之前他兒子說的那些病症，方言開始彙總信息。
拿起鋼筆開始刷刷刷的在議案上寫了起來。
老太太起病於家裡老頭在身旁去世以後，情誌抑鬱多年，且數年來家庭多事，長期處於不良情緒狀態。
中醫認為，肝主疏泄，調暢情誌，而情誌不舒最易傷肝。
“久鬱傷肝”，肝鬱化火可耗傷陰血，導致肝血不足。
同時，患者長期睡眠甚差，每晚需服安眠藥，睡眠不足也會暗耗陰血，進一步加重血不養肝的情況。
另外就和剛才方言對老太太說的信息一樣。
她因為這些原因日趨消瘦，不思飲食，大便不調，或乾或溏。
要知道脾胃為後天之本，氣血生化之源，脾胃功能失常，運化無力，氣血生化乏源，也會導致肝血不足。
肝血虧虛，不能濡養肝體，出現血不養肝的病理狀態。
患者頭痛8年，痛勢劇烈，不能忍耐，痛無規律，越發越重，每在情誌抑鬱或激動時輒發病。
這是肝主疏泄，調暢氣機，情誌抑鬱或激動時，肝的疏泄功能失常，肝氣鬱結，氣鬱化火，肝火上炎，進而導致肝陽上亢。肝陽亢逆無製，亢極化風，風陽上擾清竅，發為頭痛，且疼痛劇烈。
另外，結合之前老太太兒子說的，李老太在上次嚴重患病的時候出現了。血壓一會兒高一會兒低，頭痛發作時需注射鎮靜止痛針劑才能止痛。
這是在中醫理論中，肝陽上亢常可引起血壓波動，血壓升高時往往伴隨頭痛等症狀，這與肝陽化風，上擾頭目，影響氣血運行有關。
另外患者當時發病的時候還有一個現象就是嘔吐黃苦水，這在中醫看來是痰熱內擾的表現。
肝陽上亢，肝火熾盛，可煉液為痰，痰熱互結。
痰隨氣逆，上擾清竅，蒙蔽清陽，可加重頭痛症狀，同時痰熱犯胃，胃氣上逆，導致嘔吐黃苦水。
綜合以上各方麵的分析，方言判斷該老太太的病症是由：血不養肝，肝陽化風，夾痰上擾所致。
至於老太太在美國西醫檢查，發現內耳三塊小骨合並，血管及神經受壓，美英法，各國名醫醫治都認為無法治療。
如果站在院長的角度來看的話，那麼這個病人確實挺怪的。
而在方言麵前，他隻需要先養血，平肝疏鬱，減輕老太太的頭痛，增加她的食欲，讓她能不用服用安眠藥，也能夠進入睡眠。
到時候，自然她這個情況就會出現好轉。
寫好過後，方言略微思考一下，然後就又拿來處方單，開始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