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想到了這一點過後,就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性。
畢竟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這種方法也能夠在他老人家已經不在的時候篩選後人。
那麼如果換成自己來做的話?
自己會這麼做嗎?
方言試著將自己帶入了外公的角色中。
他當時麵對的那個情況,好像確實有理由這樣來做,不過完全不留正確答案,這樣肯定是會導致一部分的何家秘方不能用。
所以,如果是方言來做的話,他還是會留下一套正確的答案,以備後世傳人找到。
要不然後世的人悟性再高,也可能遇到沒弄對的時候。
特彆是一些需要炮製加工的藥材,具體該怎麼弄,當然需要寫清楚,也不是什麼法子都能和今天這三豐伐木丸一樣。
就連方言這種有係統加持,熟讀各種古籍的人。
也不敢保證自己做出來的方子,完全能和何家的秘方對上號。
就比如今天的三豐伐木丸,自己也沒做成丸劑,而是直接做成了湯藥,算是取了個巧。
丸劑的藥物釋放相對緩慢,能夠使藥物在體內持續發揮作用,對於一些需要長期調理或治療慢性疾病的藥物,做成丸劑可以更好地維持藥物的療效。
比如六味地黃丸,常用於治療腎陰虛引起的腰膝酸軟、頭暈耳鳴等症狀,腎陰虛的調理是一個相對較長的過程,丸劑可以讓藥物緩慢釋放,持續滋養腎陰,達到長期調理的目的。
部分藥物的藥性峻猛,直接服用可能對人體產生較強的刺激或不良反應。
製成丸劑後,可以通過與其他輔料的配伍,緩和藥物的烈性,使其藥性更加平和。
就比如,含有毒性藥物的方劑,如舟車丸,這裡麵就含有甘遂、大戟、芫花等峻下逐水藥,做成丸劑後可以控製藥物的釋放速度和劑量,減少對腸胃等器官的強烈刺激,同時又能發揮其逐水消腫的功效。
丸劑是中醫傳統劑型之一,在長期的臨床實踐中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和應用方法。
許多經典的中醫方劑一直以丸劑的形式傳承和應用,遵循傳統劑型可以更好地發揮方劑的整體療效。
所以,自己用的翻版,還是沒辦法和正版比。
說到底,還得去找他徒弟聊聊才行。
……
吃過了午飯過後,方言就叫上了人。
其實本來方言是打算一個人去的,結果一直有人要加入進來,等到他要出發的時候,一個吉普車都塞滿了。
開車的協和保衛科老段。
副駕駛的崔長壽。
後座就擠著方言,胡道虎,還有小老弟,以及楊景翔。
至於胡道虎的助理,那實在是擠不下了。
胡道虎讓他就在醫院和李傳武守著懷孕的黃慧婕,哪裡也彆去。
最後一行人就出發了。
從協和出來,開進校尉胡同,然後拐進地安門東大街,接著地安門西大街,進羅兒胡同,開個兩百多米,就到新街口院區的積水潭醫院門口了。
說起來也沒多遠,得從南鑼鼓巷和什刹海邊兒上過,這一段路上的人也挺多的,一路上挺熱鬨。
胡道虎作為外地人,也是第一次過來。
因為之前回來過後就一直擔心家裡人搞事兒,所以也沒怎麼跑,現在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就全當是放風了。
和方言相處了這麼久了,也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功夫的水平。
外加上崔長壽這個高手在身邊,胡道虎還是比較放心的。
最重要是,他感覺自己也練了這麼久時間了,尋常人應該頂不住他幾拳(其實沒多久。)
這次過來方言還是準備了一下。
俗話說叫禮多人不怪嘛,於是就從家裡帶了點東西,兩條國外的煙,還有兩瓶彆人送的蘇格蘭威士忌。
雖然方言沒有和林勝勇接觸過,但是聽楊景翔說,這個人還算是比較好說話的那種人。
對人都客客氣氣的,就是能力有限,基本上這輩子也就隻能在副主任位置上乾到頭了。
這種人啊,人家沒有了那種往上爬的欲望,也沒有對名利的追求。
方言認為應該會更好相處。
於是對待這種人呢,越是應該客客氣氣的。
因為老實人嘛,你對他好,他就對你好。
但要是戚勇這種人,那就很不好搞了,你說他沒能力,醫術二把刀,人家又是科室主任,說起來還是挺牛逼的。
他就會認不清自己的實力,你越對他好,他越覺得你是傻逼,你就是低姿態,他就是高姿態,他就該支配你,看不起你,認為自己比你高貴。
你要是對他不好,他反倒是會審視雙方之間的實力差距。
方言最煩就是這種,所以一看到戚勇他就沒好臉色。
楊景翔作為這裡的熟人,到這裡就走在最前麵。
對著方言他們介紹:
“這是門診樓、那是住院樓、那邊兒是檢查科室……”
“其實醫院結構都差不多,我們協和那邊有的,這邊基本上也有,當然了協和確實比這邊大,這積水潭這邊比不了,不過這地方環境比協和那邊好啊。”
“您瞅瞅,不遠處就是水。”
“這夏天在這裡散散步,多愜意!”
楊景翔像是憋壞了的孩子,在眾人麵前一個勁的叨叨。
眾人聽著他說話,然後來到了這邊兒科。
下午的時候,這邊也在上班接診。
不過畢竟是正月嘛,相對還是沒有太多人來看病的。
這裡門口隻能看到零星幾個抱著孩子的家長。
楊景翔帶著眾人,輕車熟路的找到了林勝勇的門口。
方言往裡麵一看,發現林勝勇這會兒正背對著門口,在對著窗戶做伸展運動。
嘴裡還發出,“嘿!哈!嘿!哈!”的聲音。
像是在練習某種養身功夫一樣。
“林主任!”楊景翔對著裡麵喊了一聲。
“嘿……誒!”林勝勇聽到呼喊,打斷了手裡的動作,轉過頭來看向門口。
這時候方言也看清楚了這人的長相。
中等身材體態微胖,頭發有些稀疏,長著一張圓臉,眼睛黑多白少,戴著一副半舊的眼鏡,看起來就像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人。
和戚勇個不一樣,林勝勇看起來沒攻擊性,不管是五官還是氣質。
見到楊景翔後,他有些恍惚,然後說道:
“誒,你不是那誰……”
“我小楊!楊景翔。”楊景翔回應道。
林勝勇聽到這話,當即反應過來:
“哦哦,楊孝的兒子!?”
“對!”楊景翔點點頭。
隨後林勝勇指著楊景翔和後麵的好幾個人:
“你……你們是?有事兒?”
楊景翔說道:
“哦,是這樣,林主任,是我們……”
“還是我來吧。”方言拍了拍楊景翔肩膀,然後走進了林勝勇的診室。
“林主任你好,我叫方言,何休老先生的外孫。”方言開門見山,提著禮物直接放到了林勝勇的診台上。
林勝勇有些懵逼,下意識回了一句:
“你……你好!”
然後他才反應過來,指著方言說:
“等等,你不是那個上過報紙的那個方言嗎?”
“給僑商治病,然後還給協和賺了兩棟樓,十幾輛救護車的那個……”
剛說到一半,他突然又一拍腦門兒:
“不對,你說你是誰外孫?”
“何休。”方言說道。
林勝勇張著張嘴,有些不太確定的對方言問道:
“你說的這個何休,是我想的那個何休嗎?”
方言有些無語,發覺這人說話還真是跳脫,自己又不會讀心術,哪知道他想的是哪個?
不過方言還是明白他的意思。
點點頭說道:
“是中醫兒科的,當年主持南方醫生進京管理的那個何休。”
“我是他女兒何慧茹的兒子,我叫方言。”
聽到方言這話,林勝勇頓時就激動起來,他有些手足無措語無倫次的說道:
“何慧茹,還真是!哎喲,我……你……那什麼……你爸叫什麼?”
“方振華!”方言回應道。
“哦,對對對!”林勝勇拍了拍自己額頭。
方言認為,他應該是在試探自己的真假。
“誒,我要說什麼來著?”林勝勇話鋒一轉,像是忘記什麼事兒了。
然後他才說道:
“對對對,師弟!”
說完,他上來就握住了方言的手。
然後才發現自己算錯輩分了,又對著一旁啐了一口:
“呸……對不住,說錯了!”
接著連忙改口:
“師侄!”
然後又不太確定的對著方言問:
“應該這麼叫吧?我不太確定,哎呀,真是人老了腦子轉不過彎,以前師父就說我腦子笨。”
方言看著他有些滑稽的態度,一點淡定的說道:
“您想怎麼叫都行。”
林勝勇表現的很熱情說道:
“快快快,都彆站著了,都進來坐。”
眾人剛要進來,他馬上又改口道:
“不對,不對,該去我家裡!”
看得出來他這是有些激動過頭了。
方言對著他說道:
“您在上班時間,我們就在這裡說就行了。”
林勝勇聽到後點了點頭說道:
“也對,聽你的。”
說完他招呼方言身後的人:
“來來來,大家都找地方坐啊,我這裡椅子多。”
“都彆客氣。”
說完他拿起水壺晃晃,然後對著方言說道:
“你們稍等,我去打瓶開水回來。”
然後也不管其他人,直接就帶著開水壺小跑了出去。
這下房間裡就剩下方言他們幾個人了。
一旁的老胡閱人無數,對著方言提醒到:
“這位林主任的性格,看起來好像和一般人不一樣啊?”
方言點點頭,他也有些吃不準這個家夥,到底是在演戲,還是真的是這個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