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方言到了住院大樓,中醫住院樓層。
現在這裡可算是熱鬨了。
司徒家和霍家都算是很有影響力的家族,這裡住院的人多數又是做生意的僑商。
多少都是有一些商業來往的,就算是沒有商業來往,人都到這裡了,想要有點來往,那現在不也是最好的時機嘛。
所以兩個病房外邊,在這裡住院的人,紛紛走動起來。
司徒傑和霍代表倒是早就想到會遇到這個場麵,到是也沒表現出不耐煩,兩人都在病房裡麵招待這些上門探望的。
同時也詢問起了他們在這裡住院的感受。
方言就在霍家的門口聽到他們好幾個人在裡麵對話:
“……方大夫醫術精湛,身體一天天的好轉,每天作息非常好,吃的東西也都是很清淡的,離了應酬的酒水和生意上的煩心事,把身體都調理過來了。”
“而且這裡也不是不能做生意,大家沒事兒的時候走動走動,促成了不少合作。”
“而且還不用喝酒,大家都是病友,健康生活才是目標。”
“就是就是,我們現在都喝茶了,回頭給你也拿點過來。”
“不過你們剛過來還有許多事情可能會不習慣,需要適應。”
“我們也是過了苦日子的,能夠習慣的。”
“差點忘了,霍先生是白手起家,值得敬佩啊!”
這時候有人注意到門口的方言。
忙說了一聲:
“方大夫來了!”
“大家都聊著呢。”方言笑著和眾人打了個招呼。
眾人紛紛點頭。
方言對著他們說道:
“你們先聊著,我去司徒先生病房看看。”
方言對著霍代表說道:
“待會兒藥房送藥過來,我會過來的。”
霍代表點點頭:
“好。”
接著方言走到了司徒家的病房前,裡麵同樣還有不少人。
這些都是想開展美國線的。
舊金山商會的頭子是司徒傑,現在這裡可以和他當麵聊,其他時候可沒有這種機會。
李成竹也在這邊。
看來她的目光不光是在歐洲,對於美國這塊地方也很有興趣。
和霍家那邊不一樣,司徒傑早一點過來,所以這會兒正在和他們約時間。
好多事情都聊的差不多了。
司徒傑感興趣的商業合作還是挺多的。
都是老板和老板聊,合作意向這地方就可以敲定下來,比其他時間需要中間人可要快多了。
大概是這些人自己都沒想到,住院反倒是合作項目最多的時候。
某些人已經冒出些奇怪的俱樂部想法了。
看到方言來的時候,司徒傑立馬對著他打招呼。
“方大夫。”
方言對著他問道:
“藥來了沒?”
方言看了下時間,黃連解毒湯合生脈散熬製的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沒有吧?”司徒傑有些不太確定的說道。
剛才周圍人太多了,他都沒有怎麼關注護士是不是端藥過來了。
“已經送過來了,在這裡。”
裡麵隔斷的簾子被拉開,阿麗對著外邊說道。
司徒傑有些尷尬,自己還真是把正事兒給忘了。
方言說道:
“藥還沒喂嗎?”
這時候裡麵的護士說道:
“方主任,他們說要你在場才喝。”
“怎麼?”方言好奇的走了進去。
阿麗對著方言說道:
“我們不知道喝下去會不會有什麼其他反應,所以想等著你過來再喝。”
方言看了一眼那一碗已經熬好的藥。
黃連、黃芩、黃柏、梔子這四味藥,讓一整碗中藥都呈現一種濃鬱的黃色,能夠聞到一股很濃鬱的苦味,方言摸了一下碗的溫度,這會兒正好合適。
方言看向司徒池,這會兒他身上還有幾個穴位還插著針。
隻能斜臥在床上。
方言看了一眼時間,對著他說道:
“司徒先生,我先給你取針,取針後再喝藥。”
“好。”司徒池這會兒已經清醒不少了,他用了這麼久時間確認自己應該不是在做夢。
聽到方言的話,他老老實實的點頭。
方言左手三指拈住刺入風府穴的銀針尾端,右手拇指抵住司徒池後頸大椎穴輕輕一按,針身頓時發出細微的震顫。
司徒池原本僵直的脊背突然弓起,喉間溢出悶哼,脖頸處再次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倒抽一口涼氣。
“彆抽氣,跟著我的手勢呼吸。”方言對著司徒池說道。
司徒池感覺方言銀針抽出去後,他身上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抽走了似的,說不上好壞,腦子清醒了不少。
但是身上沒由來的一冷。
聽到方言的話後,他才回過神來,看著方言手勢。
“呼!”
“吸!”
等到司徒池恢複正常呼吸來回後。
方言食指劃過司徒池督脈,指節在至陽穴重重一叩。
司徒池渾身劇顫,插在申脈穴的銀針“叮”地一聲自行彈出,穩穩落在方言早已備好的酒精棉上。
病房裡頓時彌漫開司徒池身上那股濃烈的臭氣。
這正是《鬼門十三針》裡記載的“陽蹺開闔,濁氣外泄”之相。
這下把站在不遠處圍觀的眾人臭的眉頭緊皺。
有些人想退出去,但是感覺又有些不禮貌。
還是阿麗主動去窗戶邊把病房窗戶都打開了,一股風吹來,讓病房裡的氣味淡了不少。
不過司徒池每次呼吸都要帶著一股臭氣出來。
讓人有點難頂。
“大家都出去吧,病人身上濁氣還要散一會兒,聞多了不好。”方言對著他們說道。
身體好的人聞了沒啥事兒,身體差的聞了可能加重病情。
眾人聽到後,也不講究什麼禮貌了,立馬和司徒傑一起走退了出去。
方言摸了下司徒池的寸關尺,確認現在脈搏正在好轉,這才收好銀針,對著阿麗說道:
“現在可以給司徒先生喂藥了。”
阿麗聞言,也不顧司徒池那臭烘烘的呼吸,端著中藥就給司徒池喂了起來。
司徒池第一口就被苦的差點吐出來。
這藥比他命還苦。
“唔!”他掙紮了一下,阿麗放開手。
從阿麗手裡接過藥碗,他一咬牙,仰頭一大口就往肚子裡灌。
還好這一碗藥不算太多,三四大口就喝下去了。
喝完之後。
司徒池麵容扭曲,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差點被苦死。
“很好,司徒先生你現在離健康又近一步了。”方言對著司徒池說道。
司徒池對著方言問道:
“方大夫,我還要治療多久時間?”
“兩個月的樣子。”方言回應道。
“……”司徒池無語了,兩個月都要喝這種藥,想一想就感覺頭皮發麻。
方言對著他說道:
“喝一段時間後,我會調整一下藥的配伍,到時候味道會好很多。”
聽到方言一下說中自己關心的事兒,司徒池這才鬆了一口氣。
方言又檢查了一下司徒池的脈搏,確認沒有大問題後,這才收好毫針,帶著護士走了出去。
阿麗從病房裡追了出來,她也被司徒池嘴裡的味道臭夠嗆。
出來後,她才長長吐出一口氣。
然後看到門口還站著了一大群人,她作為司徒池的貼身陪護,趕忙對著方言問道:
“方大夫,晚上的飲食是您安排嗎?”
方言點點頭,輕聲說道:
“對,司徒先生的飲食是我來安排,你們可以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不過最好不要在他麵前吃。”
“他現在忌辛辣刺激,辣椒、花椒、酒類這些易助陽化火的都不能吃,另外油膩厚味的紅燒肉、油炸食品會加重痰濕,也不能吃,最後燥熱的食物比如羊肉、荔枝、龍眼也不能吃。”
阿麗問道:
“那他能吃什麼?”
然後她還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您要是能給個食譜最好,我們這次回來其實是帶了廚師的。”
“不是看不起咱們醫院的大廚啊,主要是司徒先生信任他的廚師,您也知道他那個……”阿麗指了指頭,意思是司徒池這人性格習慣有點怪。
“你這不是為難方大夫嘛?”一旁的司徒傑對著阿麗有些不滿的說道。
“沒事,不為難。”方言擺擺手。
他們自己做,方言還更放心呢,畢竟是自己人,做菜肯定要精細一些。
而且這樣食堂大廚也就輕鬆了。
還不用方言去找院長協調。
“我給你幾個菜單,先照著做就行了。”方言說道。
接著他來到護士站,拿起紙筆就開始寫了起來。
阿麗看到方言寫著藥膳名字還有作用。
然後再後麵寫上了做法。
粳米百合粥,熱解毒、滋陰潤肺,緩解燥熱傷津。
粳米煮至開花,加入鮮百合再煮10分鐘。
清炒荸薺絲,生津止渴、清化痰熱,輔助通便。
少油清炒,加少許鹽調味。
冬瓜薏米老鴨湯,利濕化痰、健脾和胃,緩解肢體沉重。
薏米先泡1小時,與鴨肉同燉1.5小時後加入冬瓜煮軟。
清蒸鱸魚,優質蛋白易吸收,不助痰濕。
魚身劃刀,薑絲鋪麵,蒸10分鐘,淋少許生抽。
涼拌萵筍木耳,清熱通便、潤腸排毒。
香油少許涼拌。
小米山藥粥……
蒜蓉西蘭花……
雪梨銀耳羹……
方言像是個專業廚師,快速又高效的寫出了食譜。
並且還在最後寫上了飲食禁忌。
甚至還寫了廚師自由發揮的限度以蒸、煮、燉為主,避免煎炸。
這讓阿麗懷疑方言,是不是還有什麼副業。
這邊方言寫好了食譜後就交給了阿麗,接下來就由她來安排了。
接下來,司徒傑和方言又聊起了司徒池的事情。
主要是就詢問司徒池在這裡住院,方言具體的安排,比如作息,鍛煉,探望時間之類的安排。
主要是他害怕影響到方言的治療。
方言對他說了一些簡單的注意事項後,司徒傑讓人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