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看。”方言對著朱同誌說道。
朱同誌說道:
“除了心悸之外,有時候還會感覺到氣短,並且間斷性的出現失眠多夢的情況。”
“早上起來乏力,口苦乾,並且便秘,尿黃。”
方言點點頭:
“我看下您的舌頭。”
朱同誌他隨後張開嘴,讓方言檢查舌頭。
方言發現舌質偏紅,少苔,舌頭中心微黃且乾燥。
“再把手給我號一下脈。”
朱同誌配合的將手放到了診台上,方言把左右手摸完,發現脈來時有促發。
這是中醫脈象裡的促脈。
促脈的特點是脈搏跳動急促,且時有不規則的間歇(隻有定數或不定數)。
這種脈象在中醫裡認為,其常見於陽盛實熱、氣血痰食瘀滯等情況。
也可能出現在臟氣衰敗等病症中。
方言略微思索了下,問道:
“您平時有沒有常感到焦慮、煩躁或情緒波動較大?”
朱同誌說道:
“任務重的時間,這種情緒沒辦法避免的,多多少少大家都會有一些。”
方言聽到後,在醫案上寫上了:
長期高壓工作易致肝鬱化火,加重心悸、失眠、口苦等症狀。
接著方言又問道:
“那失眠多夢是入睡困難、易醒還是早醒?做的夢裡是不是多紛擾或緊張的那種夢?”
朱同誌想了想說道:
“入睡困難,也容易醒,也會早醒,反正我如果是在忙的時候,每天大概也就睡四個多小時的樣子,有時候還睡不到。”
“睡著的做夢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有,有夢到小時候考試卷子上字不認識的,有夢到做實驗結果不正確,造成重大事故的,總之就沒啥好夢。”
“他們不是都說了,做了夢起來就忘了是最好的嘛,我就是發現自己記性太好了,做了什麼夢都記得。”
方言沒有寫東西,而是繼續問道:
“你飲食習慣怎麼樣?”
“清淡,還是口味比較重?”
朱同誌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解釋道:
“我是宜昌人,那地方處於湖北西部,飲食特色受到周邊地區影響比較大,特彆是重慶這個地方的影響。”
方言聽懂了,他說道:
“也就是說口味相對比較重?”
朱同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嗯,隻是相對的,我最多就是吃東西的時候加點自己家裡的小菜,就是沾個味道而已。”
一旁的鄧同誌說道:
“老朱他其實口味挺重的,吃的很辣,反正我是吃不慣!”
聽到這話,方言問道:
“您所謂的小菜是什麼?”
朱同誌撓撓頭說道:
“海椒拌蘿卜乾!”
方言無語了,這口味確實不輕了。
他問道:
“一頓飯能吃多少?”
“一點。”朱同誌說道。
一旁的鄧同誌嗤笑一聲,補充道:
“他的一點,指的是兩個拳頭大的瓶子,半瓶的樣子。”
朱同誌解釋道:
“不是我一個人吃,其他人也分著吃的。”
“反正你吃最多!”鄧同誌說道。
方言定了定神,工作壓力大很可能吃這種重口味飲食來調節情緒,其實很容易理解。
他對著朱同誌問道:
“有沒有出現過有頭暈、耳鳴、腰膝酸軟或夜間盜汗?”
朱同誌略微沉吟:
“……有吧?記得不太清楚了,應該是有過,但是很少出現這種情況。”
方言又問道:
“每日工作時長如何?是否常熬夜或過度勞累?”
朱同誌說道:
“趕時間加班都是經常的事兒,我都是儘量在能休息的時候休息好,工作的時候趕進度身體還能扛得住。”
方言又問道:
“有沒有吃過其他藥品補品?”
朱同字點點頭說道:
“有,體檢過後都要給我們開藥的,但是效果一般,我這問題到現在都沒治好,所以才找到您這裡來了。”
說罷,他對著方言問道:
“對了方大夫,心悸到底會不會掉頭發?”
方言端起自己的茶缸,喝了一口茶後,說道:
“朱同誌,我中醫認為‘發為血之餘’‘腎其華在發’,脫發多與精血不足或血熱有關。”
“那我這個是什麼情況?”朱同誌問道。
方言想了想說道:
“我根據現在的情況判斷,您是長期高壓工作導致肝鬱化火,火邪耗傷陰血,使得頭發失於濡養而脫落。同時,您的心悸、促脈、失眠多夢,均提示心火亢盛、陰虛內熱,這種內熱上擾頭部,也會加劇脫發。因此,我認為這個脫發與您的心悸、體質失衡都密切相關。”
朱同誌露出一個略微茫然的神色,有些尷尬的說道:
“額……方大夫,我其實沒聽太懂。”
“您能形容下嗎?就像之前他們第一批過來那種方式形容下?”
方言明白過來,他是想讓自己用他能理解的方式說一下,方言略微思考後,放下茶缸,打了個比方:
“您這身體就像一口長期猛火乾燒的鍋。”
“工作壓力大就像一直往灶裡添柴,火太旺把鍋裡的水都燒乾了,鍋底開始滋滋冒黑煙,所以您覺得口乾、便秘、尿黃,就像鍋燒糊了冒苦味。”
“心悸、失眠就像鍋蓋被熱氣頂得咣當響,脈跳得快還亂,就像火苗竄得老高時鍋底的油星子亂濺。”
“您愛吃辣相當於直接往火裡澆油,辣性燥熱,隻會讓鍋裡的水更乾、煙更濃。現在頭發脫落,就像鍋邊被燒得焦脆的木頭把手,缺了水的滋潤自然會開裂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