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陳宣心中一震,天衍炁察覺到危機,自主啟動,感應到附近有人,正對他充滿濃濃的惡意,並且這股惡意,能夠威脅到他!
但這股滔天惡意隻持續了一瞬,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天衍炁並未成功鎖定對方。
遠方的地平線上,有一群人影浮現。
“一群……人?天官道的風水師?”陳宣瞳孔微縮。
這是十幾個穿天官法袍的土德練炁者,袍子上繡著先天八卦,山澤圖案,散發著厚重的玄黃光輝。
半個南域三千州,都不適宜修煉土德黃炁。
而雲夢州、搖光州這片地域,更是處於黃炁罕見的最中心地帶。
但此刻,竟然有一批天官道的黃炁修士,並且有所成之輩,出現在南荒大地上,極為怪異。
“他們也是為了【姑瑤山】而來的麼?”陳宣當即警覺起來。
這些天官道,俱是風水師,有老者白發蒼蒼,手持烏木羅盤,有緋衣少婦,手握一隻龜甲,有魁梧壯漢,背著一個巨大的布袋,裡麵裝滿了各種風水工具,從沉重的石斧到鋒利的桃木劍,一應俱全……俱是風水寶具。
此刻,這些風水師來到此地的目的,不言而喻。
“是他來了……”兩界舟上,花琉璃喃喃自語,亦是發現這些不速之客。
在人群中,她看見一位故人。
“【武饕餮】秦禺。”花琉璃神情凝重,緩緩道出這個早分道揚鑣的昔日好友名號。
陳宣眸光掃視這群風水師,旋即,目光落在領頭之人身上。
那是一位黑衣武者,三十餘歲年紀,其器宇軒昂,筋骨強健,一身武道氣息猶如白霧般,在體表流動,他仿佛一座堅不可摧的黑色鐵塔。
他背負著一隻黑色的……
煉丹爐。
“煉丹的?”
陳宣感覺方才那股惡意,便是此人散發出來:“我不認識他,所以,此人要拿我煉丹麼?”
莫名奇妙的壞事,找上了他。
“這個名叫陳宣的同類天命者,原來是南荒的聖子啊,難怪同琉璃攪在一塊。”
名為秦禺,承載【武饕餮】的黑衣武者,亦在眺望著遠方的陳宣……心中回想著那中年劍修,添油加醋說的關於陳宣與花琉璃的一些豔麗言論。
仿佛之間。
兩人的視線,隔著數十裡的大地,碰撞在一起。
“敏銳的感知,他有武道至誠之心啊。”武饕餮秦禺眯起眼睛,評價道。
“武道大宗師,不……武神。”陳宣冥冥之中,感受到一種身為武道中人,才能感應到的氣機牽引。
這種感覺很玄妙。
曾經,他隻在一個半人身上,察覺到這種感覺。
一個是【極道神】葉夔,那是一種將武道技藝,推到爐火純青的極致冰冷感,猶如是一件沒有情感的戰鬥兵器。
另外半個是老烏龜,其擅長名為小王八拳的上古秘術,氣通陰陽,散發著返璞歸真的宗師氣度。
但此刻,陳宣在這個黑衣武者身上感受到的,是一種完美無缺的武道氣韻。
葉夔、老烏龜有的,這個黑衣武者都擁有。
葉夔、老烏龜沒有的,這個黑衣武者也擁有,他擁有一切與武道有關之物。
他仿佛,就是武道本身。
“秦禺道友,發生何事了?”一個風水師老者疑惑看著前方,駐足皺眉的秦禺,詢問道。
“無事,一個幼小的天命仙苗罷了。”武饕餮隨口回答,沒有把陳宣放在心上。
“什麼人?”就在這時,金翅大鵬鳥等一眾鼎爐鬼怪,同樣發覺這群外地來客。
它們知道南荒中,最近來了不少鬼鬼祟祟的外地人,但正大光明出現在它們麵前的,除了陳宣外,這還是第一批。
陳宣乃是南荒聖子,畢竟身份高貴,且還有兩界主做倚仗。
但這些風水師,憑什麼敢出現在它們麵前?真當南荒是菜市場,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啊!
“山鬼娘娘神隱不到一年,這些外地人,就忘記鼎爐不得進南荒的規矩了麼!”有些鬼怪怒吼道。同時,感到悲哀,似乎,外地人不再把南荒放在眼中了。
陳宣眉心緊鎖,那個黑衣武者氣息極為強盛,猶在金翅大鵬鳥、青色鸞鳥之上,甚至不在花琉璃之下,這是一位頂級鼎爐大能。
“刷!”
陳宣刹那間,拔地而起,返回兩界舟內。
“前輩,來了一群風水師……”陳宣立刻對花琉璃道,有人來搶她的飯碗了。
“雲夢州的外地天官,有一些是老相識了。”
花琉璃頓了一下,眼神中帶著遺憾,繼續道:“領頭的那個人名叫秦禺,是【武饕餮】,一個墮落的天命者。”
天命者!
陳宣刷的一下轉頭,眼神閃閃發光,遠遠凝視那個正在靠近這個區域的黑衣武者。
方才。
那股憑空而出的惡意。
是這個武饕餮,在針對他麼?
最好是他。
這樣的話,陳宣認為自身的神魂軀,接下來,可以改變目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