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
這是非常重的一擊,一截太陽仙炁凝聚出的巨大石碑,裂開蒼穹,符文閃動,將頂尖鼎爐層次的胡青打進地下,血染大地。
石碑表麵符文激蕩,氣息蒼茫磅礴,讓人有窒息的感覺。
“嗚!”
胡青慘叫,骨頭不知斷了多少根,青色毛發讓血液染紅,一擊受重創。
他化作一隻小山般的六尾青狐,掙紮著爬出,但陳宣環抱玄金色石碑,如大聖砸落天棒,第三次將胡青的身軀砸進地下。
“陳宣!你敢對青丘動手,你難道想挑起青丘與南荒的戰爭麼?”趙神狐喝聲道,臉上的風輕雲淡消失不見,被一種嚴肅神情取代。
他身後的一眾青丘狐義憤填膺,群情激奮,紛紛怒視逞凶動手的陳宣。
“南荒人聖子瘋了?快點住手!”
“胡青大人是八重天的頂尖鼎爐,竟讓初入鼎爐的陳宣,當做一隻蚊子隨手拍成重傷了!”
“不!那是鬥部秘術《大摔碑手印》!”
“武饕餮的成名秘術,在雲夢州赫赫有名,許多鼎爐大能死在這秘術下,陳宣竟然偷學了去……”
“……”
一些更加年輕的道藏狐狸們,臉色發白,呆若木雞看著一眾南荒大鬼怪之前的年輕人類,這個人聖子陳宣,太彪悍凶猛了吧?
不止青丘狐們,對這一幕措手不及。
連南荒大鬼怪們,此刻都顯得錯愕。
因為,這批實力很強的青丘狐,光是鼎爐大妖就有四十餘位,數量比南荒多出一大半。
事實上,趙神狐先前圍困南荒大鬼怪,雖然零星戰鬥時有發生,但大規模的廝殺血戰,一場都沒發生,保持著一定的理智與克製。
而山君一力困住白狐兒神,同樣不曾痛下殺手,留有最後的餘地。
因為,南荒雖然強大,但一盤散沙……而且,就算整合起來,對上青丘這種代代有真君大物的上古勢力,實力依舊是遠遠處於下風。
畢竟,南荒隻是搖光州中的一個大勢力,但南域卻有一個以青丘為名的大州,並且,青丘的勢力輻射周圍好幾個州域。
但現在,陳宣一上來,一句話不說,直接對出言不遜的胡青下狠手。
這無疑是在青丘臉上,狠狠甩了一個大巴掌。
“趙神狐,放了南荒南邊的大鬼怪,然後退出姑瑤山,否則,就打吧。”
陳宣收手,看向趙神狐,語氣平靜道:“我隻說這一次。”
“嗚……”裂開的大地縫隙中,胡青氣若遊絲,幾近垂死了,倘若得不到救治的話,片刻就要身死道消了。
陳宣早就看這群狐屬不順眼了,姑瑤山是山鬼娘娘的核心地盤,但這群外地的青丘狐,卻在這裡耀武揚威多時。
山鬼娘娘的地盤是屬於誰的?
不就是陳宣的麼!
而且,這些狐屬,還曾設計試圖抓住陳宣,雖說沒有要陳宣命的打算,但這種行為,依舊非常令人厭惡。
並且,這群青丘狐手裡還抓了不少南荒南邊的大鬼怪。
雖然,這些大鬼怪不曾擁護陳宣,但是,南荒的鬼怪們,沒道理要被外人欺辱。
“嗡!”
山河圖卷如卷軸在陳宣身前展開,溢出光輝,一塊塊猶如火焰熔爐的熾烈火團飛出,華麗森冷的腕甲、胸甲、裙甲……
朝露寶甲。
陳宣當著所有青丘狐的麵,正在披甲,滾滾熱浪湧動,導致這片地界如臨夏日。
他晉級鼎爐之後,終於可以徹底動用絕世寶具的神力了。
“你……”趙神狐聞言見狀,神情極速變換,邪魅的臉龐上神色顯得無比難堪。
“人聖子殿下,竟願意救我等。”趙神狐腳邊的赤鳥,以及山中一些被當做牲畜圈禁玩弄的大鬼怪們,俱是一愣,眼中光芒閃動。
這批跟著山君腳步,闖入姑瑤山的大鬼怪,本來數量龐大,但接連曆經慘事,如今剩下不到十位了。
趙神狐視野中,陳宣左腳邊,山君小土狗安靜的蹲坐,這是一腳踏進韜紅塵的巔峰鼎爐,但自陳宣到場後,便不再說話,一副以陳宣驅動的忠誠模樣。
陳宣右邊,則是雲夢大名鼎鼎的兩界主花琉璃,仙姿玉骨,一襲素白仙衣飄舞,宛如一位完美無瑕的神女降世,風姿綽約。
這是一位巔峰天命鼎爐,如今土德日益複蘇,其實力日益恢複,且她擅長聚眾群戰,同樣不好惹,看這情況,亦鐵了心與陳宣站在一邊。
趙神狐心情沉重,這兩位單論實力而言,都不在他之下。
“放了白狐兒神,我們立刻離開姑瑤山。”趙神狐沉默片刻,沉聲道。
此刻,他隻能在陳宣麵前服軟。
姑瑤山入口外,疑似危險重重的太墟,趙神狐有把握安全橫渡,但其他狐屬,若無擁有神魂軀的白狐兒神庇護,將會死掉一大批。
趙神狐至今仍不明白,為何白草真君降臨姑瑤山,卻不曾出手救出被圈禁的白狐兒神。
而且,足足九日時間過去。
但他們這批狐屬,就仿佛被白草真君遺忘了一般。
青丘山中,白草真君一向與養傷的趙家真君不和,她難不成因為這種上層紛爭,便要坐視他們這些後輩難堪麼?趙神狐心中憤慨。
“拿同價值的東西贖白狐兒神。”陳宣冷聲道。
他將人皇幡祭出,一丈高的幡杆插入地下,旗幟招展,旗麵一角如同一隻大手,卷著一隻萎靡不振的八尾白狐兒神。
“這不可能!”
趙神狐臉色大變:“陳宣,你勒索青丘,太過分了,我們絕不會接受無禮的不現實要求。”
白狐兒神是神遊,凝聚出的初級神魂軀,耗費無數天材地寶,他們這群鼎爐,怎麼可能拿的出同等價值的交換物……畢竟就算是“富可敵州”的兩兩界主花琉璃,擁有的韜紅塵寶物,也隻有區區數樣。
陳宣這樣苛刻,不是存心刁難狐狸麼?
“拿《九尾真經》,下半部的神遊真經你開始學了吧?再加上青丘趙姓的秘術、秘要來換。”陳宣淡淡道。
“癡心妄想,法不外傳!”趙神狐斷然拒絕。
”嗚!”白狐兒神連綿尖叫道:“小趙,快答應他,快答應他……我不能落在他手裡,真會死掉的!”
她心中悲哀,親眼目睹白草真君與薑皇帝的談判結果,她清楚知曉白草真君不會針對陳宣。因此,她落在陳宣手中,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了。
而且,白狐兒神神遊姑瑤山數年,遠離葬在青丘的肉身廟子時間太長,自身快要出不可逆轉的大問題,快變成孤魂野鬼了。
更嚴重的是。
陳宣一直拿恐慌的人皇幡鎮壓她,她日日惶恐,夜夜煎熬,心弦都緊張的快崩潰了。
“我有《九尾真經》,還有白家的秘術、秘要,我還知道無數秘聞,都給你,你要什麼,我都給你。”白狐兒神見趙神狐拒絕,立刻轉頭對陳宣祈求道,眉眼低垂,泫然欲泣。
“你一個戰利品,不放你,這些東西也是我的。”陳宣冷哼一聲:”誰允許你插嘴說話的?”
人皇幡微微搖動,旗麵飄舞,黑煙玄氣如一條條黑色長鞭般,連續抽打不老實的白狐兒神嬌軀。
“嗚!”白狐兒神悲啼,身軀被打的劇痛,她的妖豔麵龐上滿是屈辱之色。
但是,她隻能屈服在陳宣的威勢之下。因為,陳宣在神魂一路的成就,不比她這年輕的新晉神遊差,她就算是拚命一搏,最終還是會被陳宣強勢鎮壓。
“白姨!陳宣,你怎麼敢這樣對待白狐兒神!”
趙神狐目眥欲裂,陰柔麵龐上頓時泛起一絲狠厲之色,厲聲道:
“住手,陳宣,我給你麵子,你才是南荒聖子,不給你麵子,你就是二流勢力的卑賤傳人,身份低微,敢辱青丘,你不夠格,心齋也不行!”
雖然白家的真君冷漠。
但白狐兒神,卻是一個樂意提攜晚輩的好神遊,甚至願意私自動用《山海經·青丘》,帶領他們這些晚輩,進姑瑤山尋找大機緣……
雖然最終導致他們身陷險境,但白狐兒神初衷是好的,她名聲頗佳,深受青丘年輕一代狐屬們的喜愛與尊重。
可陳宣此刻在做什麼?
當著他們的麵,用鞭子狠狠抽打白狐兒神,這一幕令所有青丘狐無法接受,深感憤怒與屈辱。
“贖不起白狐兒神,她就留在南荒,給我這個二流角色,日後當端茶遞水的侍女吧。”陳宣隨口道,張開雙臂,猩紅色的朝露臂甲落下,甲扣合攏,發出清脆的金鐵之聲。
“汪!”山君小土狗咧嘴大笑,一臉讚同的神色:“就這樣做!”
“你們!”這一刻,趙神狐徹底發怒,受夠了這段時間的壓抑,尖利叫道:
“陳宣,出了姑瑤山,你連與我們並肩而立的資格,都不會擁有,隻有在陰暗角落裡,卑微仰視青丘的份!”
“是啊,在青丘這種龐然大物麵前,南荒聖子算什麼?便是山鬼娘娘,都不太夠看啊。”一些狐屬竊竊私語,同樣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