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他眼裡,你最沒有威懾力。”
“所以欺負了也沒關係,讓你受了委屈也不需要付出責任,你是他精心挑選的軟柿子,隨用隨丟的磨刀石,曆練他那位剛剛回家的侄子。”
“你不憤怒嗎,不委屈嗎?小乖?”
他就這樣輕輕問著她,輕輕地吻著她的發絲。
正午的陽光灼熱而耀眼,薑梔枝卻覺得鼻腔酸酸的,眼眶又開始發燙。
她當然委屈。
明明她是按照老師和媽媽的教導,按照從小長大被灌輸的人生信條,她很認真的在幫助對方,雖然隻是舉手之勞——
可對方見她的第一麵,就在利用她。
如果她逃不出去,說不定對方還會強迫她。
就因為她好心嗎?
可是好心就要被欺負嗎?
不遠處,霍連城鬆開了捂著傷口的動作。
他依舊穿著白色西褲,濃鬱的鮮血浸透衣服,露出巴掌大的一塊兒血痕,汩汩地往下蔓延。
除了電視劇裡,她從來沒有直麵過這麼血腥的情況。
喉嚨有些發乾,說話都格外緊張:
“我生氣的……可是、老公……”
“生氣就給他一槍。”
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鬆開了她。
手背暴露在陽光中的第一秒,薑梔枝指尖都顫了顫。
“不用怕出意外,老公會處理好一切。”
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她背後,聲音格外平靜:
“扣下扳機。”
男人的大手搭在她的腰部,幫她支撐著身體,清貴斯文的臉龐波瀾不驚:
“就像他對你動手時一樣。”
炙熱的光影照得人近乎眩暈。
薑梔枝手心出了汗,有些微微的滑。
在她並不算波瀾壯闊的人生中,很少會有與人發生激烈衝突的時刻。
尤其是在昨天那種時候,她隻能用以往的小小的經驗,還有母親的教導,努力維護自己的安全。
這樣手裡舉著槍對準彆人的模樣,如果不是裴鶴年站在她身後,她連想都不敢想。
陽光下,麵容稠麗的少女輕輕呼出一口氣,槍口微不可察地偏了偏,然後閉眼,扣動扳機。
又是“砰”地一聲。
再睜開眼時,霍連城安然無恙。
少女的臉龐微微偏轉一點,有些緊張的握著那把槍,轉過臉來看著男人,小小聲的叫了句“老公”。
身形高大的男人鳳眸半垂,不辨喜怒,
“再來。”
槍鳴聲再次響起。
終於在兩次之後,伴隨著一聲悶哼,穿過了霍連城的手臂。
“啪嗒”一聲,冰冷堅硬的手槍掉在地上。
麵容嬌美的少女眼底閃過驚慌,飛速撲進男人懷裡,小小聲的叫了句“老公”。
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蹭過她耳後,插入發絲。
挽起衣袖的手臂修長流暢,擁著懷中人,把她結結實實的摟進自己懷裡。
陰鷙而冷淡的鳳眸睨向另一個方向,吻著懷中人發絲的動作卻很輕柔。
刻意壓低的聲線帶著驕傲的誇獎:
“乖孩子,做得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