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不為我考慮就算了,現在竟然還跟顧聿之統一戰線——”
男人的眉心蹙了蹙,很快又舒展開來,好言相勸:
“顧聿之的爸可不好當。”
“最起碼,我做第三者損人利己,頂多是被人戳一戳自己的脊梁骨。”
“而顧少直接做局把親爹送了進去,爸要是再想不開跟顧聿之攀扯在一起,小心被送去給顧叔叔作伴。”
裴父捏著茶盞重重放下,又要說一句什麼。
那道低冽的男聲再次響起,帶著不容置喙的平靜,高挺的鼻梁都鍍上了一層薄薄的冷色日光:
“爸,我不再是20年前,任你擺布的無知小兒。”
這句話出口,裴父臉上的表情微變。
男人的視線轉了過來,落到他臉上:
“當年我不過一個稚齡小兒,對著綁匪的刀尖尚且不會退縮,更彆提時至今日,20餘年的時間過去,父親已經將我教導的更優秀,更薄情寡義,六親不認——”
“我愛薑梔枝。”
“不管她是什麼身份,是誰的未婚妻,又或者我認識她更晚一些,她已經成家,懷了彆人的孩子——”
“我都會把她搶過來,做我的妻子。”
“顧聿之阻止不了我,父親您也是。”
男人修長的指尖捏著茶盞,扣在桌麵上,嗓音幽涼,
“父親老了,這些年頤養天年,身邊孤單,想要含飴弄孫,做兒子的也並非不能理解。”
“這樣,趙助理明天會給您送一批狗,您挑一隻最喜歡的培養,”
男人聲音幽幽,狹長的鳳眸淬著冷意,
“畢竟父親最喜歡培養孩子,您這樣的大教育家,一隻狗也能培養得有出息。”
薑梔枝覺得最近的自己有點狼狽。
事情的起源都怪霍連城。
要不是他沒事找事非要勾引自己,還給她噴了那個藥,就不會有後麵一係列的事。
她跟席靳不會被捉住,顧聿之不會發瘋,裴鶴年也不會吃醋。
她更不會走路都要捂著胸口,鬼鬼祟祟地在裴鶴年的衣帽間裡找衣服。
可惜裴鶴年的衣帽間裡不會有裙子,所以她隻能不自在地扯了扯有些不舒服的長褲。
格子裡一塊又一塊亮晶晶的腕表,寶石一般的袖扣散發出璀璨光芒,不同顏色細微差彆的領帶整整齊齊,人形模特上套著手工定製的西裝,窗外就是碧波蕩漾的遊泳池,視線中一覽無餘的綠茵蔓延至遠處,到處都透著資本家的奢侈。
連可以喝咖啡的島台都大得驚人。
薑梔枝轉了兩圈,目光被一群閃閃發光的寶石袖扣上方的小匣子吸引了注意力。
她托著腮看了一會兒,到底沒忍住好奇,張開手臂抱了下來。
衣帽間配飾的布置裡,這一塊的東西看起來最奢侈。
而最奢侈的寶石中間又放著一個更亮晶晶的小匣子,外麵還點綴著寶石。
纖細的手指搭了上去,在凸起的圓柱體上按了一下,鎖舌彈開。
蓋子被掀開,入目是一片隱隱熟悉的軟白。
匣身上倒映著的少女稍稍偏了偏腦袋,手指挑起來一點兒。
那片柔軟的蕾絲蕩開,含水的瞳仁驟然睜大,紅到冶豔的唇瓣都因為震驚而微微張開。
一道腳步聲從門口響起,長腿邁了進來。
薑梔枝挑著手裡散開的一點布料,下意識偏頭過去,跟門口俊美清貴的男人大眼瞪小眼。
繚繞的紅暈一點一點爬上耳朵,少女抿唇,又羞又惱:
“裴鶴年,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