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的風有些涼,風中送來淺淡的玫瑰花香。
席靳腳步匆匆,去車上換好了衣服,一條長腿踩在車毯上,看著自己的手機,表情意味不明。
半晌,他終於意識過來,罵了句臟話。
他真是瘋了,才跟陸斯言打這個腦子進水的賭。
什麼輸了買套不能打擾,剛才的話被那個死綠茶錄下來音放給枝枝聽,不知道又要上什麼眼藥。
在車上坐了一會兒,席靳的手臂打開車門,正要離開。
修長手指握著車門把手,忽然僵住,又猶豫著,再次坐了回去。
窗外的月亮被樹影遮住,落下斑駁的暗影,遮住了他的眼睛。
車內一片寂靜,耳朵裡回蕩著心跳聲。
良久,坐在車上的青年,手指終於很遲緩的動了動,帶著某種小心翼翼,給他置頂的小青梅發了一條消息:
[枝枝,我被鎖車上了,你能不能救我出去?]
他的視線緊緊盯在手機屏幕上,沒過多久,一條新消息發了過來:
[沒問題!]
新消息剛發了出去,薑梔枝就放下筷子,打算去解救席靳。
裴鶴年的視線看了過來。
薑梔枝衝他彎了彎眼睛,“煤球不吃飯,我去看一眼,馬上回來!”
“正吃著飯呢,這孩子,總是想一出是一出。”
薑母歎氣,似是有些無奈,可臉上的笑意卻分毫未減。
前麵兩個都跑了,如今枝枝又要離開,就算沒腦子也該知道是誰發的消息。
可年夜飯還在繼續,總不好把未來嶽母一個人留在餐桌上。
裴鶴年臉色平靜,繼續剛剛的話題:
“伯母,今天跟枝枝閒聊,聊到了轉專業的話題……”
夜風有些涼。
薑梔枝穿著應景的紅色毛衣,灰色短裙,纖細均勻的小腿暴露在空氣中,穿過空蕩蕩的走廊。
停車場在另一個方向。
她剛下了走廊的台階,一個新電話就打了過來。
修剪圓潤的指節快速劃開,陸斯言的聲音傳了過來:
“大小姐,我怕……”
聲音戛然而止,那通電話也消失了。
少女的身影僵硬的站在走廊的台階上,第一時間回過電話去。
可是已經打不通了。
倒是微信裡彈出來一條新消息,是幾分鐘前發過來的視頻,少年修長的手臂青筋凸起,一閃而過的臉龐白得像紙,額角是密密的汗珠,瞳孔都開始擴散。
下一瞬,光影消失,視頻在慌亂中猛然終止。
夜裡的風更冷了,馥鬱的玫瑰花香氣湧入,薑梔枝一顆心懸了起來,朝著另一個方向奔去。
她還不忘又撥出去一通電話,讓今天還沒休假的老趙去幫席靳開鎖。
冷風沿著小腿穿梭而過,幾乎要帶走身上的溫度。
陸斯言的房間不在主樓,而是在旁邊傭人住的那層小樓。
她急匆匆上了樓梯,陸斯言的房間在最角裡,位置最差的一間,光線也最暗。
房門緊緊閉著,她拍了拍房門,聲音有些緊張:
“小陸,你還好嗎?你怎麼了?”
沒有人回答。
傭人這邊的房間很少上鎖,旁邊有個用做備用的鑰匙盒。
薑梔枝三兩步拿了鑰匙,打開了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