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上的鋼琴曲依舊悠揚。
璀璨灼眼的水晶燈,華麗靡麗的壁畫,穿著長裙的少女,泛著華貴光澤的西裝,香檳杯的冷光折射在珠寶上……
宴會依舊在繼續,可是今天經曆的事情,卻像是一個世紀那麼長。
房門關上的瞬間,薑梔枝微不可察的鬆了口氣,隻是眼眶依舊泛著微微的紅,將腦袋貼進一直在門口等著他的男人懷裡,小小聲叫了句“老公”。
男人修長結實的手臂摟著她,低沉的聲線帶著能安撫人心的魔力,
“不是你的問題,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寶寶。”
“是她的經曆讓成長畸形扭曲,並不適合這個世界,從而跟我們的觀念產生了巨大衝突。”
趴在他懷裡的少女點了點頭,似乎是有些累,動作小小的吐出熱氣。
男人的手指動作輕柔的摸了摸她的發絲,又更緊一點將她抱進自己懷裡。
一點細微的開門聲,迎麵走來兩道身影。
顧聿之的視線落在他們身上,定定的停了一瞬。
顧厭也盯著被他抱在懷裡的女孩看了好幾眼,但這次出奇的安靜,沒有弄出來半點噪音。
他很小心的從兩人身邊繞過,跟走廊儘頭的保鏢打了個手勢,推門進去。
裴老爺子60歲的晚宴歌舞升平,一片祥和。
沒人知道鋼琴聲演奏的間隙裡,幾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打開了電梯的門,通過地下室將人運了出去。
連帶著那些血跡,處理的乾乾淨淨。
月色朦朧,晚風搖曳著樹影,在地上打出張牙舞爪的姿勢。
難過了有一會兒的薑梔枝被幾個人哄著平複了情緒。
一門之隔的地方,穿著銀灰色西裝的男人鳳眸半闔,撥出去一通電話:
“調查一下薑伯耀,要他近一個月的詳細信息。”
夜裡十一點,歌舞未歇。
出乎意料的是,醫院那邊傳來了好消息。
電話那邊的主治醫生語氣激動,說商女士眼球活動增強,對光線的追蹤反應更敏感,睡眠覺醒周期也逐漸趨於規律化,這預示著患者可能在逐步恢複意識。
薑梔枝一顆心飛了起來,那點晦暗的情緒一掃而空,整個人恨不得飛到醫院。
晚宴需要有裴鶴年在,還有一些集團上的事情要處理。
顧聿之帶著顧厭合理以同父異母兄長的身份將沈霜送進了自家療養院——
沈霜身上藏著秘密,應對需要小心,要隔絕跟彆人的一切聯係。
夜裡11:10,一輛黑色豪車駛出裴家,薑梔枝換好了常服,帶著陸斯言和席靳快速趕往醫院。
今夜的月亮很圓,月光灑在窗簾上。
床邊的少女捧著女人的手掌,小小聲的一句句叫著“媽媽”。
病床上的女人睡顏恬靜,薄薄眼皮下的眼珠卻在不停轉動著。
少女含著水氣的眼眸霧蒙蒙的,伸手摸了摸女人的臉頰:
“沒關係,媽媽……”
她小小聲講著:“這些年你太累了,休息起來也總是不能放鬆,所以這一次可以好好的睡一覺,睡到舒舒服服再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