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視線左右遊移,在兩個相似度格外高的身影上逡巡。
顧聿之是一貫的西裝革履,衣冠楚楚。
而被他踹倒在地上的青年從頭到腳完全複製了他的裝扮,黑色發絲全然梳起,露出了與他相似的眉眼。
就連顧聿之發怒時薄唇緊抿的姿態都學得十成十的像。
被踹到地上,顧厭也不生氣。
一邊爬起來,一邊擰著眉看他,好像對方才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一般:
“你乾嘛啊大哥?這麼凶?嚇到了嫂子怎麼辦?”
顧聿之脫下西裝披在薑梔枝肩膀上的動作一頓,他強忍著怒火,差點又要在他的寶貝麵前動粗:
“還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顧厭,我倒是小瞧你了。”
顧厭拍了拍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露出一個刻意模仿過的,肖似顧聿之的表情:
“大哥說的是什麼話?都是自家兄弟,你對我急什麼眼?”
仿佛剛剛被踹了一腳的人不是他一般,他領著自己的襯衫,晃晃悠悠的坐在旁邊,盯著那張已近呆滯的漂亮臉蛋。
狹長的眉眼忽然彎了起來,露出頰邊兩個小梨渦,笑的犬齒尖尖:
“再說了,嫂子一個人放在家,你放心,我還不放心呢?”
“我這不是替你來照顧了嗎?你急什麼急,我這整天忙前忙後,又是幫你對付老頭,又是幫你暴力恐嚇下麵那群人——”
他的聲音一頓,視線落到櫃子邊角上,笑意放得更大:
“再說了,你們倆約會的*都是我送的,除了自家兄弟,誰還能做到這份上?”
“你不僅不感激我,還上來就揍我。”
他這樣說著,又格外浮誇地“哎喲”了一聲,捂著自己的心口,看著那張紅到詭異的漂亮臉蛋,有些期期艾艾:
“嫂子,你說話啊……”
薑梔枝:“……”
她笑了一下,慢吞吞扯了扯肩膀上的西裝,抬腿開溜:
“你們聊,天太晚了,媽媽喊我回家。”
她赤腳踩在地上,又忽然想起來什麼一般拽了拽顧聿之的衣服:
“老公,那個——”
男人的大手落在她臉上,不動聲色地擦掉了她唇瓣上的濕痕:
“衣帽間有你的衣服,一會兒老公送你回家。”
落在臉上的視線恍惚間有了實質,薑梔枝忍著臉上詭異的滾燙,火速逃離了案發現場。
她一走,顧厭又恢複了那副懶洋洋的姿態,審視一般的視線落在顧聿之身上,語氣也不陰不陽:
“這下好了,嫂子生氣了,你滿意了吧?”
顧聿之:“閉嘴。”
他一把扯住顧厭的衣領,盯著那張在刻意的妝造後跟自己更像的臉,眉心的弧度擰得更深:
“再有下次,我廢了你的腿。”
“威脅我乾什麼?”
顧厭眼底的笑意消失了,唇角的笑意倒是未變,帶著某種詭譎的割裂感:
“我這可是為你好,大哥。”
“外麵那麼多人追求枝枝,個頂個的年輕,新鮮又有趣。哪怕裴鶴年那個老東西,也放得開玩的花,比你更會哄小女孩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