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真進入房間後,看見床榻上的青年,怔了一怔。
先生不再瘋癲後,精氣神跟祖神更像了。
“見過先生。”
魁真躬身道。
陳尋打量著魁真,眼神微閃道:“你便是蠻人部落的第一任酋長魁真?”
“是!”魁真將腰彎的更低。
陳尋搖搖頭,下了床榻,拂袖出現一套桌椅茶具,坐下後,說道:“魁真,無需拘謹,坐下陪我喝口茶水,我有一些問題要問你。”
青年和善溫雅,卻使得魁真莫名感到壓迫。
“魁真不敢逾矩。”
陳尋:“讓你坐便坐。”
魁真不敢再說什麼,老老實實坐在了陳尋的對麵,然後拿起茶壺幫陳尋和自己倒茶。
後院的房間狹窄,雖然是白天,但由於關上了房門,房間中略顯昏暗。
青年和老者對坐,身前各自擺著冒著熱氣的茶水,氣氛顯得古怪。
“蠻人部落的雕像我見過,與我長得相像。”
陳尋忽然開口道。
魁真聞言,不知如何作答,隻好道:“先生,是祖神讓魁真等您。”
陳尋端起茶杯的動作微微一頓,說:“他為何知道我?”
魁真強笑,又不知該如何回答了,無法,他所知也很少。
陳尋見狀,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便沉思起來。
房間又安靜下去。
魁真見陳尋不作聲,他也不敢擅自說什麼,也不知道說什麼。
陳尋此刻,表麵看似平靜,可內心卻怎麼也不平靜的。
他極少出現這種不平靜的心緒。
陳尋忽然發現,他雖清醒後,知曉大部分瘋癲期間發生的事......但有一部分的事情,是完全沒有記憶的。
這個倒不是重點,畢竟他早就發現了。
令得陳尋沉思的是......一切似乎並非隨機,好似是瘋癲時候的自己,故意將一些事情抹去,不讓清醒時候的自己得知。
怎麼回事......
陳尋罕有地感到腦殼有些發脹。
若事關旁人,陳尋自不可能如此,偏偏,事關己身。
陳尋忽的有了一種身體的割裂感。
從前,陳尋也不知自己為何會瘋癲,但想著瘋癲或許是他的一種不知名的身體原因亦或伴隨的詛咒什麼的之類。
可現在,陳尋感覺,世界上仿佛有兩個他。
瘋癲好似有著獨立性的‘第二人格’。
‘第二人格’對第一人格,會隱瞞一些事情,謂獨立性。
陳尋袖中的拳頭微微握起,也是首次,對瘋癲時的自己,起了一絲敵意。
自己對自己起敵意,顯得那麼的奇怪,可這就是陳尋的真實感受。
有了這個發現後,陳尋不禁在想,瘋癲時的自己,到底還乾了多少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畢竟他之往生,瘋癲狀態就是占據著絕大多數的時間。
很快,陳尋釋然。
不管怎麼說,也算一樁好事。
多少歲月來,他不就是一直在尋找自己瘋癲方麵的謎團嗎?
眼下,終於有了新的進展和發現。
倘若什麼時候能跟瘋癲的自己對一次話就好了......
若能對一次話,或許很多事情就明了了。
但那好像很難。
不過陳尋期待著那一天。
咦。
陳尋忽然又感覺,好像瘋癲時候的自己愛搞事,然後不會是將屁股留給他擦吧?
當然,以上所有想法,也都是陳尋眼下的猜測,事情真相究竟如何,有待考究。
“你那祖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