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吉姆點頭。
“雙盤吸蟲是一以鳥類為宿主的寄生蟲,它們的卵會隨著鳥糞排出體外。而鳥糞在被蝸牛進食後,將會在蝸牛的身體裡孵化成長。在幼蟲發育到毛蚴的形態後,便會以孢子囊的形態占據蝸牛的頭部,導致其眼柄膨大,並跳動鮮豔的色彩。”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王鶯發來的幾個檔案翻找了出來。
“蝸牛是夜行生物,通常隻會活動在陰暗潮濕的地方。沒有遮擋的陽光對於蝸牛而言是致命的,但被雙盤吸蟲寄生的蝸牛卻會克服自己的生存本能在白晝活動——它們會主動爬到高處,不再躲避、甚至主動迎接自己恐懼的天敵。它們會任由自己眼柄裡跳動的鮮豔孢子囊吸引鳥類,在寄生蟲的操控下心甘情願的被吃掉以完成寄生。”
萬維網上搜索到雙盤吸蟲的資料令紀木覺得有些頭皮發麻,但她還是有些不解地問:
“為什麼說起這個?色雷斯俱樂部的問題難道跟這種寄生蟲有關係嗎?”
吉姆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在打開王鶯發過來的檔案,將那些圖片投影在幕布上後才開口道:
“你先前給的名單,我托人在諾德安置區治安局的數據庫裡,調查了一下跟他們有關的犯罪記錄。你聽好了,以下的這些記錄,都是近兩個月內發生的。
“十月二十九日,安置區六層F扇區新月街某小區接到舉報,有人訂購了兩萬隻亞洲白額高腳蜘蛛,並全部釋放到了宿舍裡。由於門窗封閉不嚴,導致大量蜘蛛外逃影響到了周圍鄰居的正常生活。當治安局的乾員接到報案趕到現場時,發現訂購蜘蛛的那個女性正脫光衣服躺在爬滿蜘蛛的床上。並且被捕時精神狀態平靜,說話的邏輯條理清晰。”
吉姆說著指向了投影上的那個女子,紀木的瞳孔不禁猛地收縮。
照片上的那個人,正是有雪在互助小組裡那個患有蜘蛛恐懼症的女生!
吉姆接著道:
“然後是十一月四日,安置區五層B扇區十二大道的一處公共廁所發生堵塞,花園家政的維護機器在廁所後麵的化糞池裡發現了一具男屍,屍體身上穿戴著專業的全套維生呼吸設備。而屍檢報告顯示,死者生前坐在那座化糞池底部起碼有兩個小時,最後是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摘下的維生設備,因此最終屍體的胃部與肺部都灌滿了……而監控則顯示,他是一個人用專業工具打開的與安置區循環係統相連接的化糞池,期間沒有任何被強迫的跡象。”
切換下一張圖片後,照片裡的那個笑容陽光的男生則是與有雪同組的那個潔癖患者。
“接著是十一月十五日,安置區五層A扇區日落廣場後的大黑鳥酒吧,有一名穿風衣的女學生混了進去。之後她趁保安不注意,跳到了舞台向台下幾十名男性展現風衣下什麼都沒有穿的身體。這個人也在你給的名單上,就是那個因為童年陰影而患有男性恐懼症的女生……不過幸好大黑鳥酒吧是個gay吧,女孩最終隻是被保安扭送去了治安局,在被拘五天後就由家屬領回去了。”
雖然說是“幸好”,但吉姆敢肯定,那個女生就是看準了是gay吧,確定裡麵的客人都是男性才選擇的大黑鳥酒吧。
吉姆繼續翻動著檔案:
“除此之外,還有患有嚴重恐高症的男生,爬上高塔玩雜技而墜落的;有過去喪過女的母親,在等車時突然將自己還在繈褓裡的小孩扔到電軌上的;有害怕貓科動物的中年男人主動去觀看地下鬥獸表演,趁工作人員不注意摸到後台,把自己跟轉基因老虎關在了同一個籠子裡的……”
說到這,吉姆停住看向紀木。
“發現了嗎?包括端木有雪在內,他們所有人都在主動去接近自己恐懼的東西,就好像被雙盤吸蟲寄生的蝸牛。”
他如此總結道。
即便早有預感,但這個答案還是令紀木倒吸一口涼氣。
“你是說……色雷斯俱樂部是用某種寄生蟲感染了有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