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
祝宗善正坐於《明鏡高懸》的牌匾之下,表情嚴肅的看著跪在下方的龔家眾人。
而魏武則是笑眯眯的坐在旁邊,完全是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模樣。
砰!
隻見祝宗善拿桌上的起驚堂木重重拍下,抬手指著龔洪海問道:
“龔洪海,本官問你,堂上衣物可是你的?”
如果是其他情況,龔洪海還能想想辦法,可如今他是在家中被衙役當場抓包。
並且現在身上就穿著一件繡著金線的僭越衣物,可以說已經到了百口莫辯的地步。
這種情況,如果繼續硬撐著狡辯,那麼接下來要麵對的一定是重刑加身。
他龔家不是士族,他龔洪海也沒有功名在身,隻要衙門想,用什麼刑法都行。
而他從小錦衣玉食,身嬌體弱的,彆說什麼老虎凳辣椒水,就是夾板都受不了。
龔洪海想的很清楚,反正這件事肯定是藏不住的,最後終歸是要交代出來。
與其受儘折磨之後再交代,還不如早早就全說出來,起碼自己能好受一些。
不得不說,龔洪海作為一名商人,得失利弊還是算的非常清楚的。
所以,麵對祝宗善的質問,龔洪海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就給出了回答。
“回稟大人,這些衣物都是小人的,僭越之罪也是小人一人,與家人無關。”
聽到這個回答,祝宗善神色一愣,不過轉念就明白龔洪海為什麼這麼乾脆。
明知不可為就想辦法把罪一個人全擔了,保護自己的家人和家族延續。
但祝宗善不會聽信他一麵之詞,所以在他說完後立刻就下令。
“來人,將所有違禁衣物仔細檢查,看是否屬實!”
一聲令下,堂中的衙役立刻就行動起來,開始一件一件的檢查那些衣物。
令人沒想到的是,經過對比這些衣物雖然款式不同,但它們全都是一個尺碼。
也就是說龔洪海說的是真的,他們龔家還真就隻有他一個人犯了僭越之罪。
證據確鑿主犯配合交代,同時又沒有其他問題,祝宗善還從沒審過這麼輕鬆的案子。
於是再次舉起桌上的驚堂木,隨手一拍。
砰!
“犯人龔洪海,對僭越之罪供認不諱,即刻押入大牢,等候刑部發落!”
一般的小罪都是當地衙門審理判罪,比如關押或者是打板子罰款之類的。
但如果是大罪比如要流放或者是問斬的罪行,都需要上交給刑部審批走流程。
而龔洪海所犯的雖然不是十惡不赦的那種,但確實是違反了大明律的大罪。
像他這種嚴重僭越必然是要流放的,所以祝宗善才會說先將他關押,等刑部發落。
龔洪海被衙役帶入大牢,同時所有證物也被收好,整個公堂就隻剩下魏武和祝宗善。
不過兩人都沒有說話,魏武端著茶杯細細品茶,而祝宗善則是坐在椅子上奮筆直書。
魏武知道他在撰寫遞交給刑部審批的奏本,所以也沒有開口打擾。
就這樣過去了大概十分鐘左右,祝宗善放下筆,拿起奏本對著上麵輕輕吹氣。
直到墨跡全部乾透了之後,他才衝著門外揚聲喊了一句。
“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