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洪海現在的感覺，就像是被人拋上天又掉下來，然後又拋上天。
起起伏伏的來回了好幾次，原本已經落地的那顆心又再次懸了起來。
好在，總歸是讓魏武開口將張海叫回來了，他這條小魚還有一點掙紮的餘地。
所以在聽到魏武的第二個問題後，龔洪海幾乎沒有任何遲疑就給出了回答：
“回稟鎮國公大人，此事他們確實商議過，就在您叫，叫他們去衙門商議的當天晚上。”
“在樂雲閣裡，所有人都在想該怎麼應對，然後鮑管交想了個辦法，就是鮑餘的父親。”
“他說讓大家賄賂丈量田地的人，十畝記一畝，上田記下田，下田記瘠田，瘠田記荒田，不過被周立否決了。”
龔洪海這邊剛說完，魏武就搖著頭笑了起來。
“這個鮑管交是腦袋被豬踢了嗎？田地就擺在那裡，我派人去看一眼不就拆穿了。”
吐槽完鮑管交，魏武又看向龔洪海問了一句。
“你剛才說鮑管交的提議周立否決了？”
“是的大人，周立和您說了一樣的話，然後否決了他的提議。”
“這個周立是什麼人？”
當初魏武召集所有人去衙門商議的時候，周立確實是被第一個叫進去的。
但魏武當時的主要目標是鮑餘，至於其他人叫什麼名字，他根本就沒在意。
現在聽到龔洪海說起他否決鮑管交的提議，才有些好奇這個人。
而龔洪海這邊，在魏武問完後立刻就給出了答案。
“回鎮國公大人，周立是周家的人，雖然不是家主，但是卻負責整個周家的生意。”
“不是家主，卻能掌握整個家族的生意，想必這個人不簡單吧！”
“是的，確實不簡單。”
龔洪海點頭回應了一句，然後便給魏武介紹了一下周立的情況。
“周家以前的財富沒有現在這麼多，直到周立出現，一邊做生意一邊囤積土地田產。”
“然後一點點將周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到現在蘇州城很多田地都已經是周家的了。”
“因此蘇州人都叫他周半城，雖然不是周家的家主，但名氣比周家的家主還大。”
周半城？
光是這個稱呼就可想而知周家有多少田產，搞的魏武都有想抄家的衝動了。
隻要把周家給抄了，想必後麵推行攤丁入畝也會變得簡單不少，可惜隻能想想。
所以短暫的意淫了一會之後，魏武便將想法拋到一邊，再次看向龔洪海。
“你說周立將鮑管交的主意否決了，然後呢？”
“然後鮑管交借機發難，讓周立給出一個主意，讓大家能應對攤丁入畝。”
龔洪海回應了一句，然後再次開口將周立的主意說了出來，並且巨細無遺。
而魏武這邊，聽完雙眼就眯了起來。
“好一個以典代賣，上戶變下戶，田產藏不住，但戶等製可操作的空間就大了。”
嘴裡念叨了一句之後，魏武雙眼凝視著龔洪海再次問道：
“除了這些之外，他們還有沒有說過彆的？”
“彆的？沒有，周立的主意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大家都決定這樣做。”
魏武冷笑一聲，微微將身子往前壓了幾分，略帶逼迫的問道：
“沒有嗎？難道就沒有想過把我乾掉一勞永逸？”
“這……”
龔洪海被魏武的氣勢壓住了，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說了出來。
“是，是有想過，鮑管交提議說將您……不過沒人願意冒這個險，就否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