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船主的話,船工們沒有任何質疑,立刻就開始執行。
沒過多久這艘船就從河道駛回碼頭,剛靠岸船主就快步朝著蘇州驛館這邊趕。
於此同時,蘇州城外周家大宅這邊,周立正和家主周焯華商議正事。
“族長,關於這次鎮國公來蘇州推行攤丁入畝之事,我想向您提議咱們周家不要摻和。”
“不管其他家族準備怎麼做,咱們退出不參與此事,否則必定會被他們牽連整個家族!”
周立說話的時候周焯華隻是默默的看著,但臉上卻看不出什麼表情。
直到周立說完,他硬是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說道:
“說出你的理由。”
和周焯華的表情一樣,他的聲音和語氣也聽不出什麼,就像沒有情緒似的。
但周立卻沒放心裡,因為他很清楚,周焯華並非天生就是這樣的人。
事實上周焯華對待家中嫡係,完全是另一副模樣,隻是對旁係不假顏色罷了。
特彆是像他周立這樣的商人,在外麵或許風光無限,可在家中卻沒有任何地位。
這麼多年都是這樣過來的,周立早就已經習慣了,就算有不滿也都是放在心裡。
所以即便是周焯華這樣說話,他也還是用正常的語氣回應。
“這兩次我代表家族去和他們商議,發現他們的想法已經開始走向極端了。”
“鮑管交因為兒子的事情心中有恨,居然提議一不做二不休動手將鎮國公乾掉。”
“原本已經被我壓下去了,可昨日鎮國公抓了七個家族的年輕後輩強製服徭役。”
“如今以鮑管交為首的這些家族,已經有了做不該做的事情的苗頭!”
周立說到這裡,忍不住長歎了一口氣,然後才又繼續說道:
“咱們隻是求財,就算攤丁入畝全麵推行,頂多就是讓我們將來的收益變少一些。”
“整體上不會讓家族傷筋動骨,可如果跟朝廷作對,那後果不是我們能承受的。”
“我可以確定,如果鎮國公死在蘇州,我們這些江南富商士紳家族一個都跑不掉。”
將心中的擔憂說出來後,周立雙眼就看向周焯華,等待著他的回應。
然而這周焯華就跟個設定好的機器人似的,再次麵無表情的沉默。
不熟悉的人會覺得他真的在思考,可熟悉的人才知道,他根本什麼都沒想。
之所以沉默,完全是故意為之,他就喜歡擺這個譜,有種在彰顯地位的意思。
“攤丁入畝我了解過,若是全麵推行,將會對咱們周家的利益造成嚴重損傷。”
一聽這話,周立就知道周焯華心裡在想什麼,心中不禁泛起濃濃的無奈。
但他畢竟是周家的一份子,不能讓周家走錯路,於是再次開口說道:
“族長,就算攤丁入畝執行,咱們隻需要將損失轉嫁給佃戶,其實損失……”
周立還想繼續說下去,結果周焯華直接抬手將他打斷。
“我說了,家族的利益不能被損害,周立,你是聽不懂我說的話嗎?”
周焯華這句話,完全就是用族長的身份壓人,對此周立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見周立悶不做聲,周焯華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然後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