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
閭霜閣茫然道:“殿下,您是認真的?”
楚焰璃淡淡道:“我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嗎?”
“……”
閭霜閣嗓子動了動。
長公主向來說一不二,更不會拿這種事情和她逗悶子。
可明明之前還隻是說讓陳墨當個麵首,最多也就算是個駙馬候選人,怎麼突然就變得如此篤定了?
這兩天她不在身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殿下,您該不會是和陳墨……”閭霜閣欲言又止。
楚焰璃知道她在想什麼,搖頭道:“倒是還沒到那種程度,我隻是突然發現,陳墨並沒有那麼膚淺,僅靠身體就想把他捆住,幾乎是不可能的。”
閭霜閣表情有些古怪,以她對長公主的了解,能說出這種話,十有八九是霸王硬上弓失敗了……
“所以我仔細想了想,我到底能給陳墨,或者陳家帶來什麼。”楚焰璃繼續說道:“陳拙畢竟隻是個言官,上限也就到這了,但陳墨走的是功升的武官路子,我能操作的空間會大很多。”
“隻要他願意,我會幫他一步步爬到最高。”
“而‘駙馬’這個身份,隻是為了更加方便辦事而已。”
閭霜閣沉吟道:“可是據我所知,陳墨好像對權力並沒有那麼熱衷吧?”
楚焰璃輕笑了一聲,眼中閃爍著莫名的情緒,“或許他沒有太大的野心,但想要和喜歡的女人在一起,必須得擁有足夠高的地位呢。”
“等會,我先捋一捋啊……”
閭霜閣有點發懵,撓頭道:“您的意思是,您和陳墨成親,是為了幫他追求其他女人?”
可是以陳墨的身份地位,什麼樣的姑娘得不到,還需要長公主幫忙?
倘若真是千金之貴,又怎會甘願伏低做小?
“咳咳,當然,這是後話,前提是陳墨自己得能想通才行。”
見楚焰璃不願多說,閭霜閣也不好再追問,壓下心頭的困惑,說道:“對了,這事皇後殿下知道嗎?”
“玉嬋自然是不同意的,不光是她,玉幽寒的反應也十分激烈,差點還因此跟我撕破臉。”想起那雙恐怖的眸子,楚焰璃神色凝重,心頭隱隱有些驚悸。
那個女人的真正實力,很可能已經超出了她的認知範疇。
閭霜閣皺眉道:“既然如此,您還要一意孤行?”
楚焰璃背負雙手,說道:“玉幽寒是我的敵人,敵人越反對,越說明我做對了。”
“那皇後呢?”
“玉嬋一心隻想維穩,而我卻要改天換地、除舊布新,我們雖然走在同一條路上,但目的地卻截然不同,而她也反對,恰恰說明我做的太對了。”
“……”
閭霜閣無言以對。
楚焰璃眸子眯起,雖然她在陳墨麵前屢屢吃癟,但卻並未因此感到挫敗。
隻要能夠找到抵抗龍氣侵蝕的方法,她就能徹底與天敕印融合,從而擁有扭轉大局的能力!
即便是為此付出再大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行了,你先把東西送進去吧,記住,彆說是我送的。”楚焰璃叮囑道。
“是。”
閭霜閣無奈的應了一聲。
抬腿走上台階,扣響了陳府大門。
……
……
陳府,書房內。
賀雨芝倒吸一口涼氣,不敢置信道:“你說的是真的?長公主居然看……看上墨兒了?”
“千真萬確。”陳拙坐在椅子上,自顧自的倒了杯茶,仔細品了一口,道:“她是當著我的麵親口說的,還能有假?”
賀雨芝蛾眉緊蹙。
她自然知道陳拙不會信口開河,隻是實在不能理解,明明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怎麼就突然攪合在了一起?
“從那天的情況來看,還是長公主纏著陳墨,非要讓他當麵首……”
“然後呢?”
“然後就被帶進宮裡去了,至今都沒有回來。”
“???”
賀雨芝愣了一下,隨即疾言厲色道:“這種事情你怎麼才跟我說?萬一墨兒出了意外怎麼辦?!”
楚焰璃是什麼人?
拋開長公主的身份不談,那可是以血腥手段鎮壓南蠻的女將軍,敢指著皇帝鼻子怒罵的絕世凶人!
陳墨落到這種女人手裡還能有好?
這麼多天過去,該不會已經被榨成人乾了吧?
想到這,賀雨芝再也坐不住了,豁然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不行,我要即刻進宮,說什麼也得把墨兒帶回來!”
“你看,我之所以不告訴你,就是這個原因。”陳拙放下茶杯,無奈道:“你性格太過衝動,總是沉不住氣,現在正是對付裕王世子的關鍵節點,一旦得罪了長公主,很有可能就會前功儘棄。”
賀雨芝咬牙道:“那也不能把墨兒給搭進去吧!”
“放心,我早就打聽過了,那小子如今在娘娘那呢,不知道過得有多滋潤。”陳拙撇了撇嘴說道。
聽到這話,賀雨芝方才停住腳步。
有娘娘在,想來楚焰璃也翻不起什麼浪花,但她心中還是隱隱有些不安。
“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娘娘、皇後、道尊……現在又來了個長公主,試問哪個不是高高在上、手眼通天的大人物,怎麼就全都纏著墨兒不放呢?”
賀雨芝腦海中思緒翻騰。
雖然不確定原因,但可以確定的是,陳墨身上必然有某種特質吸引著她們。
再加上此前發生的種種,很難讓人不去胡亂猜想……
陳拙歎了口氣,說道:“這事還是等那逆子回來後,你自己問他吧……我現在就是擔心,他要再不收斂一些,搞不好哪天咱就會步入周家的後塵了!”
皇帝是病了,不是死了!
現在後宮的牆角都要被挖穿了,真要追究起來,這可不比謀反輕到哪去!
“我現在隻求這小子老實點,彆再招惹其他姑娘了……”
咚咚咚——
陳拙話還沒說完,敲門聲突然響起。
門外傳來陳福的聲音:“老爺,夫人,有客人來訪。”
陳拙疑惑道:“這個節骨眼,誰會過來?”
“她自稱是閭太師之女,說是為了少爺來的。”陳福回答道。
“……”
陳拙和賀雨芝對視一眼,表情僵硬。
閭太師?!
……
……
閭霜閣剛走入庭院,迎麵就看到兩道身影從堂室內走出。
“原來是閭姑娘,有失遠迎。”
走在前方的錦衣男子出聲說道。
雖然未曾謀麵,但從儀表氣度中,也不難看出對方的身份。
閭霜閣拱手行禮,“見過陳大人,陳夫人,貿然叨擾,還望二位莫怪。”
多年的戎馬生涯,讓她不似尋常閥閱千金般溫婉,有種恰到好處的颯爽勁。
“哪裡的話。”陳拙擺擺手,和顏悅色道:“閭姑娘巾幗不讓須眉,隨玄凰公主殿下戍守邊關,使得蠻奴莫敢來犯,我心中可是敬仰的很啊!”
“陳大人過譽了。”閭霜閣頷首道。
“咱也彆站在這裡說了,進來喝杯熱茶,慢慢聊吧。”賀雨芝淺笑著說道。
“不必麻煩,晚輩今日登門,隻是為了送件東西,不知陳公子在不在府上?”閭霜閣直接了當的詢問道。
陳拙清清嗓子,說道:“那還真是不巧,犬子人在宮中,尚未回府。”
“還在宮裡?”
閭霜閣微微皺眉,“大人可知他什麼時候回來?”
陳拙捋著胡須道:“這老夫就不清楚了,作為宮中侍衛將領,值幾天夜班也是很正常的……閭姑娘要送什麼東西,不如讓我代為轉交?”
閭霜閣搖頭道:“不勞煩陳大人了,此物必須親自交給他,既然人不在,那晚輩就先回去了。”
“好吧,閭姑娘慢走……”
見對方沒有過分糾纏,兩人無聲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