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靜靜地從地牢中站起了身子,望向了地牢的門口,那位全身包裹在漆黑的教袍中,正借著火光掃視著地牢之內囚徒的邪教徒。
“艾澤。”
他的聲音很平靜,道出了一個人名,讓直播間的彈幕們一時之間都有些不明所以。
不過很快,在地牢的出口處,那個邪教徒便有了反應。
他手舉著火把,走進了地牢之中,透過滿是鏽跡的鐵欄杆注視著囚籠中的拉斯特,沙啞淡漠的話語中多出了幾分困惑的意味:“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艾澤是這個看守地牢的邪教徒的名字?】
【等等,這個小貂軟糖不是純新號嗎?不應該是純純的萌新嗎?他為什麼會知道看守地牢的邪教徒真名?】
【請的代練唄,雖然《守岸人之詩》的虹膜驗證很嚴苛,但如今的科技這麼發達,未必沒有繞過虹膜驗證的辦法,剛開服的時候不就有個主播開掛被抓了?被抓之前還嘴硬說是背包和彈夾連在一起沒有看清。】
【至於這個邪教徒的名字……邪教團掌握著鐵十字瘟疫幕後邪神的汙染物,也算是個中期BOSS了。】
【我記得之前就有大佬彙總了這些邪教團成員的身份信息,這其中包括了這個地牢看守的名字應該也不奇怪。】
直播間內,彈幕開始了一陣瘋狂刷屏。
不過即便是後麵進行解釋的彈幕,其實心中底氣也開始有些不足了。
畢竟正常的玩家,誰會去記這個遊戲裡一位不起眼的敵對NPC的名字啊。
這個小貂軟糖,似乎是有備而來。
“我當然知道你的名字。”
拉斯特透過鋼鐵的囚籠,注視著窗外那個麵露困惑的邪教徒,聲音依舊平靜:“非但如此,我還知道你出身於貧民區中,自幼便流浪街頭。”
“在你九歲那年,一位西城區的藥劑師收留了你,讓你留在藥鋪中擔任學徒。”
“那位藥劑師來自於鄰省一處叫做艾澤的小村落,旅居至此,因為自己沒有妻兒的緣故……所以將你當成了親生孩子那般照料。”
“兩年前那位藥劑師因病去世,你為了紀念這位自己如父親般的恩人,而將自己的名字也一同改為了艾澤——”
“甚至,你會加入這裡,也是因為聽聞了那尊主的雕像擁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想嘗試著能否利用那枚雕塑的神效、將那位藥劑師,自己的恩人複活。”
“你……”
那個身穿黑袍的邪教徒瞳孔地震。
對方能夠知曉自己的名字並不算稀奇,也許是這個早已經被選定作為不久後祭祀材料的祭品,在什麼時候聽到過其他同伴呼喊自己的名字。
但是,對方居然將自己名字的由來,包括與那位被自己視為恩人的藥劑師的過往都講述了出來……
這些事情是艾澤心底最大的秘密,彆說是其他聖教的同伴了,就連首領自己都從未對其傾訴過。
他一個被聖教選定用來進行祭祀的祭品材料,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事情?
【樓上的,你確定這些信息也在那什麼大佬的攻略彙總貼裡有?】
【那話又說回來了……】
【彆聽他扯了,這小貂軟糖應該是真有點東西的】
【我之前看彆的職業選手和主播嘗試「邪教地牢」這一開局,都是等待開局後的第三個小時,給囚徒們送飯的混亂時機直接靠武力嘗試突圍的,雖然最終也難免被這些擁有槍械的邪教徒們圍攻力竭而亡,但是隻要在突破的過程中多殺死幾位邪教徒,那麼最終的綜合評分便不會太低。】
【看著吧,他用這些自己獨家收集到的信息吸引了邪教徒守衛的注意,大概率便是準備騙對方打開牢門之後動手。】
【邪教地牢開局雖然難度很高,但是評分的加成補正也高,你彆說,雖然第一是扯淡,但這個小貂軟糖還真有可能刷個高分出來。】
一條條彈幕在直播間內飛速滾動。
而銀院長蹲在電腦桌旁,得意洋洋地看了眼直播間,又瞥了眼拉斯特。
騙邪教徒守衛打開牢門,然後直接奪下槍一路開無雙……這倒確實是個不錯的通關思路,以拉斯特對整個邪教的熟悉程度和戰鬥技巧,應該不成問題。
不過——
銀院長用小爪子戳爆了一袋薯片,津津有味地嚼了起來。
以它對拉斯特的了解,銀院長總覺得這家夥的行事作風不會這麼的循規蹈矩。
“你怎麼會知道……”
那個名叫艾澤的邪教徒,聲音驟然間拔高了幾分,但是很快便強行中斷了自己的話語,顯然是擔心被其他同伴聽見。
他打開牢門,壓低了聲音:“你是誰,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小貂軟糖終於要動手了嗎,就是現在,在這裡?】
然而,在彈幕的眾目睽睽之下,拉斯特卻始終未曾如他們所預想的那樣直接動手。
“其實你自己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嗎?”
拉斯特注視著近在咫尺的邪教徒,聲音依舊沉寂:
“除了至高無上的主,又有誰能夠知曉你心中那些從未對外人訴說過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