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跟著我做什麼?”
鼠郎君扭過頭看向跟在自己身後的鐘小妹。
鐘小妹盯著鼠郎君異彩連連,小臉興奮道:“我想學!”
“學?”
鼠郎君挑了挑眉,這時才想起他在給李婉刨腹取胎的時候,窗戶邊好像是有個小腦瓜子墊著腳在那兒偷看。
當時他發現後覺得並沒有危險,所以未做理會,沒想到對方竟然敢跟上來。
鼠郎君撫了撫袖袍,一副儒家宗師模樣道:“小姑娘,我的手段你學不來,而且你憑什麼覺得你想學我就得教你?”
“我要儘快回黃雀城了,以後有緣的話我們說不定還會再見。”
鼠郎君和善地對鐘小妹擺了擺手,正要離開,卻聽到鐘小妹在身後扯著嗓子大聲喊道。
“爹娘死了,隻剩下我和兄長,他去做了陰差,我不想讓他一個人受苦,想要成為大本事的人!”
一句話喊完,鐘小妹明顯有些喘不上氣,肩膀上下起伏,小臉通紅,但是,她的眼神卻極為堅定,如同寒風中的兩縷火焰。
鼠郎君一生中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有人追上來想要拜自己為師,不由停下腳步,心情也難得愉悅。
他耐著性子問道:“你說你兄長去做了陰差?他叫什麼名字?”
“鐘馗!”
鐘小妹小跑上來,抓住鼠郎君的衣襟,生怕他跑了。
聽到這個名字,鼠郎君心裡泛起嘀咕:“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幾息之後,他忽然回過神。
這個名字他的確聽過,而且是在府君口中聽來的。
而且從當時府君的神色來看,似乎還挺關心這個人的。
如果隻是名字叫鐘馗的話,鼠郎君或許還不會聯想到府君所說之人身上去。
可聯係上陰差,那就應該沒差了。
他負責幫林北玄尋找胎生氣,是知道一些關於陰司重建之事的,所以自然也明白坊間傳聞那些所遇見陰差之事是真的。
儘管百年前便有陰司,但那不是已經沒了嘛,現在的陰司,在他看來便是獨屬於府君,暗中布下的另外一個勢力。
鼠郎君低頭看著鐘小妹。
他的身形本就不高大,也才一米五左右,連十三四歲的少年都不如,所以鐘小妹嬌小可愛的模樣很容易讓鼠郎君升起親切感。
但是他依舊板著臉,淡淡道:“還是那句話,你憑什麼覺得你想學我就應該教你?”
鐘小妹聞言表情呆了呆,躊躇許久後才緩緩抬起頭。
“因為……因為你是個好人!”
天真爛漫的聲音傳入鼠郎君耳中,即使他有意板著一張臉,嘴角卻依舊忍不住向後扯了扯。
鼠郎君的夫人,土地娘娘走上前笑著道:“好了!你就彆再為難人家了,你如果不想教,那就由我來收為弟子。”
考慮到這次要麵對的是李婉夫婦,所以鼠郎君特意將自己夫人也帶了過來。
此時見自家夫人拆自己台,他也隻好苦笑著道:“府君之前便有提起過一名叫做鐘馗的陰差,如果所料不差的話,恐怕真是她兄長。”
“你也知道府君看人向來很準,日後對方恐怕前途不小。”
土地娘娘翻了個白眼:“那又怎麼了?我收他妹妹當我徒弟,跟鐘馗又有什麼關係,我等又不是想害他妹妹。”
“這次的事情便由我做主了,至於她兄長那邊你找個時間幫我說一聲。”
鼠郎君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卻被土地娘娘給瞪了回去。
對此鼠郎君也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任由鐘小妹帶著自家夫人前往自己現在所住的地方。
待得他們亮明身份後,鐘馗將鐘小妹寄養在的這戶人家自然也沒什麼說的,十分樂意的便將鐘小妹交給了鼠郎君。
於是在鐘馗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鐘小妹便與鼠郎君等人來到黃雀城。
……
林北玄接過鼠郎君交上來的胎生氣,感受著胚胎中濃鬱的六道氣息,輕輕鬆了口氣。
“終於籌齊這最後一步了!”
此刻,在胎生氣的影響下,他體內其餘五氣像是受到了某種吸引,想要從他體內脫離出來,與胎生氣融合到一起。
胎生在林北玄手中閃爍著微光,微微透明的紅色肉膜如同呼吸般起伏,吸收著鼠郎君包裹在胚胎外的力量。
林北玄注視著胎內頗有靈性的小人,想到這應該就是胎生氣的根源所在。
於是他指尖幾抹電弧跳動,瞬間破開鼠郎君的力量屏障,緊接著黑色的雷電如同蛟龍般竄入胎生之中,圍繞著小人遊走。
隨後尾巴一甩,纏住了小人的身子,將其從胚胎中拉了出來。
“呲……”
胎生氣離開胚胎後,林北玄能明顯察覺到眼前胚胎的生命力正在快速下降,甚至於馬上就要低到臨界點,快要死亡的程度。
見此情形,林北玄右眼金色火焰跳動,一縷蘊含生機的力量迅速注入到胚胎內。
胎生氣是重要不假,但孩子的性命也同樣重要,林北玄不可能為了胎生氣就忽略掉孩子的性命。
於是,林北玄抬手為刀,雙眼看穿胎生氣與胚胎的力量連接,瞬間斬出一刀。
這一刀斬斷了胎生氣的主體,且還留下了一部分胎生氣在胚胎中。
同時林北玄周身力量湧動,將囉訖造裔神龕主的幾縷途徑也順著那部分被切斷的胎生氣一起留在了胚胎內。
霎時間,留存在胚胎內的胎生氣從表麵升騰而起,從原本的淡粉色變成了如同血一般的暗紅色,猶如一朵蓮花般展開後聚攏,化作一粒小小的種子。
鼠郎君見到這一幕,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他不敢想象等這個胚胎降生後,出生的孩子得成為何等妖孽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