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林北玄的實力,所以便要將並州和大俗神一起拖下水。
第二日清晨。
梁王府內不斷有人匆匆而來又匆匆而走。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林北玄騎在高大的簷獸背上,身邊一杆黑色大旗在風中滾蕩,在黑旗中央,一個大大的‘冥’字銀勾鐵畫,儘顯威嚴。
在林北玄身後,密密麻麻的北冥大軍兵甲森嚴,得益於軍中的功勳兌換製度,每一位北冥士兵都渴望功勳。
因為在軍隊中,功勳就是一切。
金銀財寶,功法道兵,軍兵地位……甚至是成仙的途徑都皆在其中。
他們看得到,更能通過功勳兌換得到。
嘗過兌換的甜頭之後,幾乎每一位北冥軍都化身為了饑不可耐的餓鬼,想要殺光眼前的敵人。
半日時間擊潰梁州邊軍,同天急速行軍,兵擊麥城,將邊將郭淮俞的頭顱斬下。
期間胡黃白灰四仙以及俗神都未曾出手,但是烏獲帶領一部分北冥軍便順利拿下麥城。
這樣快速且驚人的戰績,已經是自亂世開始以來,最快突破他州防禦的一戰。
這時,一人走到林北玄身邊彙報道:“府君,徐水城已拿下。”
同一時間,又有勾魂陰差現身稟報。
“府君,死去兵將陰魂已全數收納。”
林北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頭也不回地點點頭。
他抬頭看向北冥軍上空,其上烏雲滾滾,雷聲陣陣,似有一隻巨龍在其中翻湧。
他揮手下令。
“全軍不停,我要在十日內拿下梁州。”
“是!!!”
北冥軍齊聲應道,巍峨的呼嘯聲如巨浪滔天,山勢傾軋,向著梁州撲去。
……
徐水城內,街道上空無一人,就連時刻常開的青樓飯館都不再營業,百姓小心翼翼地躲藏在家中,一點動靜都不敢發出。
實在是北冥軍來得太快了,以至於城內的人根本沒有時間撤離,直到北冥軍打到城下他們才得知羅州那支吃人的軍隊打了過來。
而在一座酒樓的二樓,兩名市井江湖打扮的青年麵前擺著幾碟小菜,旁邊放著一壺燒酒。
他們菜才剛端上桌,就見酒樓掌櫃開始趕人,打算閉門謝客。
然而兩名青年對此卻不以為意,跟掌櫃僵持了半天,掌櫃見他們執意不走,加上北冥軍即將進城,便也不再去管,自己躲進了後院的地窖裡。
正值戰亂的年頭,百姓家中幾乎都會挖一個隱蔽的地窖,方便躲避災禍。
此刻,宋成書端起酒杯,晃了晃裡麵渾濁的燒酒,輕輕抿了一口。
“嘖……俗世裡的酒真是難喝,怎麼就沒人弄一些高品質的好酒出來?”
坐在他對麵,化名楚傲天的青年拎著酒壺一笑。
“這你就不懂了吧,俗世是一個真實的世界,我們的進入已經讓這個世界有些扭曲變形,如果進一步加深改變這個世界的話,這個世界本身的規則就不會允許。”
說著,他從腰間掏出一把槍。
“你看,我之前從現世走關係帶進來的一把新型手槍,結果在這裡麵連子彈都射不出來,隻能變成一個樣子貨。”
宋成書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桌上的槍:“你的意思是,俗世有自己的規則,我們無法肆意修改?”
楚傲天聳了聳肩:“這是必然的,就像是我們遊戲裡的程序,代碼改多了必然會造成有些崩潰。”
“有點道理。”
兩人說話間,已經聽到酒樓不遠處的城門被投降的梁軍拉開,恭迎北冥軍入城。
楚傲天望著城門處的身影,腦子裡不禁有個大膽的想法。
“現在俗世越來越亂了,到處都在打仗,搞得我們這些俗世子的生存空間都沒了。”
“你想做什麼?”宋成書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楚傲天自負的笑了笑,拿起桌上手槍:“你覺得十步之內,是槍快,還是那北冥軍的將領快?”
宋成書聞言一驚,當即皺起眉頭:“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這麼做,那人的名頭難道你聽的還少嗎?”
“你要尋死也彆帶上我。”
楚傲天全然不在意:“咱們是俗世子,是玩家,死了大不了複活重來,你又不是死的少了。”
“我最後提醒你一句,最好不要這麼做,不然你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宋成書此刻無比後悔帶著楚傲天來這座酒樓,不對,是跟認識眼前這個人。
兩人結實沒多久,他是看楚傲天有開府境的實力,才想著兩人組隊的,沒想到對方竟然是名豬隊友,竟然敢當街刺殺北冥軍將領。
就算他們這次刺殺成功,可若是被那位北冥府君知道了,他們兩個恐怕真的難逃一死。
他很早以前就知道,如果將俗世當成一個遊戲來玩的話,那麼下場一定會很慘。
沒想到竟然還真有這樣的蠢人。
楚傲天盯著下方街道上即將走來的隊伍,眼神有些興奮。
“梁王府可是有懸賞令傳出,每殺死一位北冥軍將領,就可以去梁王府領取一件高等法器,這是難得的機會。”
“難道你就打算憑借這把打不出子彈的槍?”宋成書緊盯著楚傲天手裡的槍,想著要不要趁現在直接殺了對方。
楚傲天咧嘴笑道:“這把槍帶進來的時候的確射不出子彈,但我可沒說要用這把槍。”
說著,楚傲天從身後的行囊中取出一柄左輪。
“這就沒問題了!”
他壓低身子,透過微微露出一絲的窗戶縫隙,將槍管伸了出去。
他早就已經找好了出城的暗道,放完這一槍後,他就立即自殺。
經過時間計算,他能夠複活在暗道中,過了今天,他就可以帶著北冥軍將領的死訊去梁王府領賞。
人無膽不肥,他可不想跟宋成書一樣規規矩矩的做事。
指尖在扳機處扣下,槍聲如雷,子彈呼嘯著射出,目標直指最前方那人的眉心。
然而這時,那人微微抬眼,射出的子彈頓時定格在了半空。
楚傲天瞪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這一幕。
隨後,他隻覺自己的靈魂像是被某種力量強行從肉體中抽了出來,無法反抗,無法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