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原本隻露出些許縫隙的門突然間發出嘶啞的聲音,門縫越拉越大,逐漸打開了。
這時,所有人都看到了門後麵的景象。
那是位於一片混沌中的世界,大地貧瘠,赤色的岩石裸露在外,有荒蕪的星球懸於天空,也有詭異蠕動的肉球伸出一根根血色觸手連接著天地。
“那究竟是個什麼地方!”
見到這一幕,所有人心裡都不禁升起這樣的念頭。
然而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一隻粗壯筋肉的手臂忽然抓住了門框,從門後探出一張臉來。
這張臉按照玄國人的審美來說,簡直是醜到了極致。
臉型像狼,鼻端拱起,尖銳的獠牙從嘴角伸出,幾乎覆蓋了大半個麵部,頭骨眉心處,長著如同盾牌似的肉瘤,肉瘤內凹,兩翼像是翅膀張開。
而在一張臉下麵,則是更加駭人猙獰的身體。
如果僅僅從動力學上來講,用這具身體奔跑,絕對能夠超過陸地上百分之九十的生物。
“扃骸!”
中年軍官深吸口氣,伸出右手做出一個緩緩握拳的姿勢。
“咯咯咯咯……”
扃骸一雙眼睛盯著場上眾人,喉嚨裡發出類似石子碰撞的聲音,毫不畏懼的從門後走了出來。
第一隻、第二隻……
漸漸地,門的大小已經變得不再局限扃骸的數量,周圍變得虛幻,一隻隻扃骸跨門而出,衝向豎起防線的士兵。
“開火!!”
中年軍官手掌猛地握緊,麾下士兵早已經上好膛的槍口吐出無數火花,絢爛的火蛇躍過人潮,撲向洶湧而來的扃骸。
“噗噗噗噗……”
子彈無數子彈落下,穿透一隻隻扃骸的身體,然而這些隻是輕微阻擋了它們的腳步,並未倒下。
而在見到密集的子彈雨後,扃骸額頭的肉瘤張開,一縷縷能量彙聚成盾,將子彈儘數擋下。
它們並非沒有智慧,而是知道用力量阻擋迎麵的攻擊。
看著距離越來越近的扃骸,中年軍官沒有慌張,伴隨著一聲令下,一束束震天的怒吼從軍隊後方傳出,那是火箭炮發射的聲音。
由於扃骸是出現在過境地內,炮車無法開進來,所以官方使用的是威力較小的火炮。
不過這對於目前環境來說已經夠了。
中年軍官是指揮過兩次迎擊扃骸的任務,在科教院的支持下,已經對扃骸了如指掌,知道多重的火力能夠壓製扃骸。
“先暫時用普通火力消耗一下這些扃骸的力量,等它們距離再近些,就立即換上香火道兵。”中年軍官心中暗道。
早在開始準備的階段,指令便已經下放給下麵的人,所以每個人都知道每個階段他們應該做什麼。
在密集的火力壓製下,扃骸沒能奔跑起來,雖然它們身體堅硬,又有能量護持,能夠抵擋子彈的傷害,但子彈和火炮的衝擊力依然不容小覷。
然而從前麵的扃骸還沒殺死,從門後又源源不斷的有新扃骸湧出。
時間一長,扃骸便已經形成了如同海潮般的趨勢。
“不能再等了!”
中年軍官凝視著前方,深吸口氣後,後方出現了一門門像是明朝中後期時才出現的單筒火炮。
這些火炮表麵鐫刻著一個個玄國古老的文字,這些文字散發著紅光,像是在為前方輸送整個文明的力量。
“轟轟轟……”
一連串的火光衝天而起,紅光炮彈拖著長長的焰尾撞向扃骸群,接觸的瞬間並未炸開,而是化作無數道赤色文字,如同跗骨之蛆般鑽進扃骸的皮肉。
被符文纏身的扃骸渾身冒起白煙,像是被熱水燙到般,堅硬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
而在炮火最中心的扃骸額頭肉瘤‘喀嚓’一聲碎裂,身前的能量護盾如肥皂泡似的破滅,整個身體在紅光中融化成一攤腥臭的濃水。
“這就是玄國香火的力量!?”
而在整個戰場不遠處,林北玄和南極老仙注視著戰場中心的變化,那些扃骸開始大片大片的被消滅。
“官方在每個城市都建立了香火神龕,用來彙聚民生百姓的信仰,他們走的路子和我們不同,並非是讓大眾信仰某位神或者仙。”
“而是……讓他們信仰自己的國家。”
南極老仙神色肅然。
“以國家為神靈,吸收萬家香火,不僅能夠在危機關頭抵擋外來勢力的侵襲,還能夠反哺大眾,用國家凝聚的香火神力來滋養人民的身體和精神,提升整體的國民素質,可以說妙用無窮!”
“這個計劃如今被落實,府軍提出的建議可以說功不可沒。”
南極老仙看向林北玄的目光中帶著欽佩。
神火集群觀法原意是集眾火之力,共同創造一座神廟,這座神廟可以是任何東西,不拘泥於何種形式。
在此基礎上,官方以國家為核心,凝聚國民香火,它是實際上的,也是形式意義上的,更是座立在人們心中的。
南極老仙有些興奮道:“隻要人民心中信仰祖國,就能為國家凝聚出一份香火之力,可試問如今的玄國人,又有幾個不是信仰自己國家的。”
“而且這是最精純的香火之力,願祖國強盛,願國家富強,並非為自己求,而是為整個國家在求。”
“這種濃鬱精純的香火之力,就算是放在俗世任何神祇身上,我也從未見過。”
南極老仙是屬於上世紀的人,上個世紀經曆家國戰爭,所以那個時候的人比現在更加愛國,知道如今美好生活的來之不易,因此就算是他,也為國家添了一份自己的香火。
看著一絲香火之力從自身飄蕩進入城市中心的香火神龕。
那一刻,南極老仙的心情何其複雜。
他仿佛是一位稚童,看見了祖國母親真真正正的站在了自己麵前。
不再是虛無縹緲,不再是內心幻想出來的那副模樣。
“這才是真正的神!以家國為神祇,人人皆為神的孩子。”
林北玄聽著南極老仙的感歎之聲,內心和對方一樣,皆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