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雪羊村。
少女從甜美的夢中醒來,第一反應便摸向了自己的右耳耳垂。
“真好啊”
看著手心上那枚漂亮的翠綠耳夾,朵洛薇的嘴角輕輕上揚,精致的臉龐上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那翡翠般的清澈眼眸,如神明精心雕琢般的五官,將這個笑容映襯的仿佛畫卷般絕美,蘊含著驚心動魄的魅力。
若是讓村莊裡的騎士們見到了自家少君這般柔美的一幕,怕是早就驚掉下巴了。
畢竟少君可是十二歲暴打超凡騎士,十五歲獨自狩獵與熊虎廝殺,二十歲憑借一己之力斬殺冠名魔獸的猛人啊!
怎麼可能像尋常懷春少女般露出這般動人的笑容?
“該出發了。”
朵洛薇簡單收拾了下行囊,拿起放在床頭的獅心劍,便準備出發了。
既然她已經以梅森之名起誓言,即使不為了盧卡斯城堡裡囤積的糧食,她也一定要在三天之內,砍下那名冷血領主的頭顱,來祭奠冰原領裡被活活餓死的領民。
朵洛薇攥著拳頭,默默握著劍打開房門。
此行,不為練劍,隻為殺人。
門外,是一場溫暖的雪。
村口的空地上,蘭森帶著一眾昔日參與過龍獅之戰的東境騎士們早已等候在這裡。
望著迎麵走來,宛如一名英勇騎士般的藍發少女,他神色複雜,既有不滿,亦有欣慰。
不滿是因為對方未能像他一樣顧全大局,欣慰是因為她確實成長為了一名真正的騎士。
因為隻有真正的騎士,才不會無視道路上的任何哭泣之人,而是見到了便會不顧一切地伸出援手,即使.代價或許是她的性命。
“少君,需要我派幾名騎士跟隨你一起前去冰原堡嗎?”
猶豫許久後,蘭森緩緩開口道。
“不用了,盧卡斯僅是晨星巔峰,就算跟著冰原堡的騎士一起圍攻我,也絕非我一合之敵。”
朵洛薇搖了搖頭,神色平靜道。
這並非是傲慢,也非是自信,隻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了。
對於手握獅心劍,並將梅森家族家傳的獅王呼吸法修煉到昔日大公一半水準的她來說,莫說是晨星了,便是尋常新月,在她麵前也撐不了多久。
“也是,那不過是地上貪婪的鬣犬,又豈能與高山上的雄獅企及?”蘭森感歎道。
“殺了盧卡斯後,記得早點回來,這樣哪怕霜牙騎士團前來抓捕,隻要不是北境之主親至,我們都會替你將來敵剿滅的。”他囑咐少女道。
“是啊少君,到時候我等必拚死護您周全!”
“少君好樣的,我早就看盧卡斯那個畜生不爽了,您一定要在砍下他的頭顱之前多刺他幾劍!”
“昔日未能守護主君,已是瀆職,如今若有機會,我定為少君您流儘此身殘軀的最後一滴血。”
一眾殘存的東境騎士們也紛紛開口道。
他們神情各異,或激昂,或欣喜,或肅穆。
但無一例外的是,騎士們望向麵前少女的目光裡充滿了崇敬。
這並非是出於對血脈的敬意,而是在過去十幾年的時間裡,少女那日複一日迎著刺骨寒風練劍的勤勉以及她對弱小之人的憐憫與援手,早已深深刻印在了這些騎士們的心中。
她不止是大公的孤女,她是朵洛薇,一位真正的騎士。
他們堅信,少女未來必然會成為與昔日的梅森大公一般,乃至超越梅森大公的一位偉大騎士。
嘩嘩嘩。
一道道洶湧的魔力洪流從這些騎士們的身上爆發,顏色各異的魔力一時間竟渲染了飄雪的天空,仿佛世界儘頭的極光般絢爛。
這數十人,竟然無一例外,全都位於晨星階位以上!
甚至有幾人,已經達到了新月階位。
他們是曾經反抗暴食之王的東境大軍裡,最核心的精銳騎士,甚至有不少都曾是執掌一方的領主。
在龍獅之戰的最終決戰裡,自知除了死亡無果的梅森大公選擇命令所有忠心的騎士帶著他唯一幸存的孤女逃離,為日後的下一次反抗保留下有生力量。
而自己,則以公爵之身留下為所有人斷後,最終死在了赤紅之火的刀鋒下。
在整片大陸近些年來最慘烈的戰爭中曆經無數次生死搏殺立下偉業,又在國破家亡,主君為了他們孤身赴死的愧疚感裡十年如一日的拚命鍛煉。
時至今日,這些殘存騎士們的實力早已與索西亞另外三境之地裡的騎士們有了斷層,所以才能實現全員晨星,佼佼者新月的壯舉。
砰。
不知是誰率先單膝跪下,隨後全體騎士們,連帶著為首的蘭森也一同朝著朵洛薇單膝跪地。
“少君,我等在此恭候您的歸來。”他們異口同聲道。
望著這一幕,少女久久未言,最後隻是將右手放在左肩上,朝著眾人深深躬身行了一禮。
隨後便在他們的注視下,朝著冰原堡的風向出發,那並不高大,甚至稱得上纖細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風雪裡。
“我覺得,總有一天少君會帶著我們推翻暴食之王的。”
待朵洛薇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後,一名騎士喃喃道。
聞言蘭森緩緩轉過身,直視著對方,那平靜如水的眸子令那名騎士有些害怕地縮了縮脖子。
“怎.怎麼了?騎士長大人。”
“從此以後,我們應當稱呼朵洛薇·梅森為主君。”蘭森平靜道。
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意。
“.是,騎士長大人!”沉默了許久之後,騎士們齊刷刷地回答道。
與此同時。
南境,威廉領。
某處幽靜的密林裡正發生著一場大戰。
轟轟轟!
伴隨著一連串的爆破聲,兩青一白兩道流光正以超乎常人反應極限的恐怖速度交織在一起。
流光交纏的中心仿佛變成了一個能毀滅一切的風眼,密林裡的一切事物,灌木,草叢,參天古樹在接觸到流光的刹那都被絞成了碎片。
在不遠處,一頭巨大的魔獸屍體旁,羅伊羅蘭兩兄弟互相攙扶著,帶著擔憂的目光,氣喘籲籲地望著流光之間的交鋒。
他們的身軀上布滿了一道道恐怖的血痕,而罪魁禍首無疑就是死在他們旁邊的那頭巨獸。
轟!
在經曆了不知多久的交鋒後,那道白色流光最終還是不敵兩道青色流光的圍攻,最終在雙方一次默契的合擊下,終於力竭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