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呀,如果記憶不好了,拿著銀子去買兩個山核桃吃吃,可彆到時候連自己是什麼身份都忘了。”
說完,謝明月放下紗簾,聲音變冷了許多。
顧寧隻聽見馬車內傳來一聲“啟程”,隨後車輪便毫不留情地轉動著離開了她。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散落在地的兩粒碎銀,神情似哭似笑,最後還是默默地蹲下來撿起了銀子,畢竟這兩粒碎銀也是錢呀。
顧寧重新回到院內,劉氏與馮氏險些又纏鬥在一塊兒。好在顧峰終於站了出來,命婆子們將兩人各自拉回各自的房中。
顧寧木然地走進劉氏房內,劉氏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見她進來,方才壓抑的怒火一瞬間竄得老高。
“你把門關上。”
她讓顧寧關上房門,隻留下她們母女倆,隨後立著眉頭厲聲喝問她:“說,為何要變賣家中的東西?你在外頭犯下了什麼事?”
二房的下人們隻看見夫人的房間大門緊閉,裡頭時不時傳來一聲怒喝,不多時便響起了顧寧淩厲的哭求聲。
這聲音傳得老遠,下人們紛紛打了個寒戰,看向顧峰,然而,顧峰隻是駐足停留了片刻,便默默事不關己地回到了自己的房內。
謝明月終於回到順清侯府中,她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覺得有些疲乏。
“搬回來的東西全都送去顧府吧,這六千兩銀票去交給尉茂,就說是我這個做姐姐的,給他發的零用錢。”
謝明月歪倒在軟榻上,笑盈盈地吩咐。
梧桐在一旁笑眯了眼睛:“這下子可讓二房三房的狠狠出了一筆血。”
“小財迷。”
謝明月點了點她的頭,輕輕打了個哈欠,最近她起得太早了,每到下午便有些犯困。
“我睡一覺,到傍晚時再叫醒我。”
她一覺歇到了傍晚。華燈初上,謝明月伸了個懶腰,起身。
“大爺可回來了?”她一邊穿衣一邊問。
元白過來伺候:“大爺回了,正巧要玉江過來請夫人去大爺那邊呢,說今日晚飯在那邊用。”
謝明月一聽便知戚縉山這是又準備了些什麼,她懷著一絲好奇來到棲海院,隻見戚縉山已坐在院中,桌上擺了數個油紙包,散發出一股勾人的香氣。
謝明月吸了一口,有些驚奇:“這是什麼味道?好生奇特。”
甜甜的,帶著一股奶香,又似乎是道肉菜。
戚縉山朝她招招手,待她來到身邊後,攬著她坐下,輕輕貼著她的側頸,薄唇摩挲遊走。
“今日太子得了南麵的一筐進貢,說得清奇,還不能用碟子裝,須得用這油紙包著,還彆有一番風味。太子賞了我幾包,我便拿回來同你一同一探究竟。”
謝明月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甜滋滋地摟住他的脖子。
“夫君真好,乾什麼都想著我,那我們一起來解開。”
她同戚縉山一左一右拉著那油紙包的係著的兩頭繩子,一起將油紙包解開。
隻是入眼的東西……
明月微微瞪大了眼,這不是薑奶鴨嗎?
這道菜確實是南方的,但謝明月知道是因為賀蘭芝愛吃。
“今日上貢之人可是江南那邊的?”
她扭過頭問戚縉山,戚縉山顯然也有些錯愕。
因為這薑奶鴨並非他未見過的東西,京中也有,不算上貢之物。
“不是,今日來的人,是嶺南過來的。”
夫妻倆麵麵相覷,戚縉山倏然一笑:“隻怕是我拿錯了。”
而此時,東宮內,坐在太子對麵,姿態瀟灑的女子,看著那被展開的油紙包中,幾塊鹹香油亮泛著紅油光澤的兔腿肉,忍不住笑了。
“這便是太子所說的投人所好?”
她托腮看著麵前的太子,勾唇一笑。
“太子殿下該不會不清楚,我不能吃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