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芝的婚事就這樣被她自己定了下來,謝明月心中擔憂,卻也自顧不暇。
她的生辰將近,戚縉山卻越來越忙碌,有好幾日甚至未回府中休息。
她拎著食盒去看過他幾回,有時也難以碰到他。問起金河與玉江,隻說近來時局複雜,他手頭事多。
好不容易戚縉山回到府中,那俊美的眉眼下,卻不可抑製地出現了兩片濃濃的烏青。謝明月心疼他,為他備了安神的熏香等物,現在還沒點著,戚縉山便躺在床上閉眼睡了。
她在一旁隻能歎了口氣,心裡有些疼惜,卻不無可奈何。
坐到這個位置上,許多人都是不歸家的,像七戚縉山這般,還記得每日差人同她帶話,摟著她睡,已是難得。
這些日子,顧家麵向京城交際,謝明月也常去一同撐場子,期間許多夫人都感歎她命好,夫君權柄赫赫,忠貞不二,就連子嗣這樣大的問題,在戚家似乎都不值一提。
更彆提謝明月渾身穿戴的俱是極具珍奇之物,甚至有些物件連劉家那般奢靡的都比不上。
謝明月聽了這話也隻是低頭一笑,外人都看到她這光鮮的一麵,可隻有她自己知道,戚縉山每日連吃飯時腦中都在想事情。
她也是管了家後才方知,就他們大房,自己的名下資產便有無數,最難得的是,這些財富並非兼並土地,搜刮百姓而來,而是戚縉山與許多商戶、農戶合謀,讓的利多,下麵的人反而更願意在他手下做事。
如此口碑漸佳,傳到遠處去,不少地方竟都有他們名下的資產,同劉家那種一味兼並土地、壓榨農戶之舉全然不同。
謝明月這才驚覺,京中已經有很久未曾聽說過誰在懼怕戚縉山了。在不知不覺中,她利用他們的錢財在外布施行的善事,已為他們扭轉了名聲。
隻是漸漸的,又有些風言風語傳出。
一日,謝明月照例在顧家參與宴會時,一旁同顧清瑩交好的一位夫人拉住顧清瑩說了些什麼,顧清瑩先是笑著搖了搖頭,並未當一回事,神色也很輕鬆。可後來她找到謝明月單獨說話時,眉間卻還是染上了一絲愁緒。
“昭寶兒,縉山是否有幾日未曾回府了?”
謝明月疑惑,挑眉點了點頭:“有四五日了,好似近日太子又負責了什麼新的公事,他有的忙,前兩日去了冀州,這兩日也都宿在都察院裡。”
戚縉山抓著都察院與大理寺,公務要比彆人繁多一倍不止,加之還要為太子謀劃,有時謝明月都佩服他,這樣輪軸轉著,真像個鐵人。
顧清瑩欲言又止,又問:“你們近日感情還算和睦?”
謝明月看了一眼她,笑了:“娘,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您以前可從來不過問我們這些的。怎麼,是不是方才那夫人又同您說什麼?”
她閉著眼睛都能想到這些,這些夫人有時候為了同她套近乎,拐彎抹角地會去巴結顧清瑩。
女子們在一起總要說些內宅之事,總歸是納妾啦,子嗣啦,不可善妒等等。
沒想到顧清瑩卻搖了搖頭,神色有些凝重:“若真是那些話,我又怎會拿來煩你?”
她將謝明月拉到房中,關起門窗來。
“方才那位夫人的夫君在冀州,今早才回府,同她閒話時提及,說似乎看見縉山出入了冀州的秦樓楚館,身旁還帶著幾名女子。”
謝明月聞言笑了笑,擺擺手:“隻怕是看錯了,他若真出入那種地方,也是辦事。”
“你彆笑,男子變心本就是一瞬間的事。”顧清瑩抓住她的手,皺著眉頭,“雖說,我也不願這般揣測縉山,隻是那夫人說得信誓旦旦的,連他穿的衣裳,腰間佩戴的麒麟玉佩都說出來了。你說那種地方他手下人不少,有什麼事得輪到他親自過去,還接觸女子?”
聞言,謝明月嘴角的笑意淡了兩分,
麒麟玉佩確實是她為戚縉山備下的,但她嘴上還是否認道。
“娘,您就彆亂想了,夫君的為人你我還不信嗎?他若真要起什麼壞心思,還何苦瞞著我?這十年來多的是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