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那間。陳執安心念微動。
照耀在扶廷君身上的光輝越發刺眼,這一條扶風真龍似乎感知到什麼,睜開眼睛,看向廣寒樓。
一縷倒影出現在廣寒樓之上,若隱若現,緊接著又變作凝實,逐漸化作一幅畫。
陳執安神蘊化身出現在白玉京中,想了想朝著那廣寒樓行禮:“謝過白玉京主。”
繼而又轉身看向扶廷君。
扶廷君巨大的龍首隱入雲端,隻有一雙眼睛亮出光芒,直直看著那一幅畫。
廣寒樓、南流景何其玄妙。
即便隻是光輝投影,都將這一幅畫中的玄妙投影在白玉京中。
扶廷君忽然詢問陳執安:“你是自何處得到這一幅畫?”
陳執安剛要回答。
那扶廷君卻搖了搖如山的龍頭,搖散了不知多少雲霧:“是我忘了白玉京中的規矩。”
“這畫上之龍,出自【銜燭海】,乃是【銜燭龍屬】,銜燭海中無水,便隻有燭氣升騰,銜燭龍族以燭氣為食,龍軀逐漸化作無形,變化由心。
又因為燭氣玄妙,燭氣變龍身,這龍軀又極為強悍,堅硬無比,在諸多龍屬中,稱得上極強,可以與【霸下龍屬】比肩。”
扶廷君眼神依舊落在那一幅畫上。
陳執安清晰的看到這條真龍眼中,透露出幾分悲哀來。
“這一幅畫,乃是一條銜燭龍屬的燭氣本源畫成,畫這一幅畫的人物修為應當極為高深,其中似乎又暗合真元流轉法門,應當是某一種玄門傳承。”
扶廷君仔細解釋。
陳執安頓時明白扶廷君眼中為何會露出悲哀來。
同屬龍屬,他隻剩下一縷神蘊,被白玉京救活。
而這一條銜燭龍屬則是更慘一些,已經徹底死去,就連燭氣本源,都被畫成了畫。
“這畫中記載著的真元法門並不完整,可能還需要其他真元法門作為基礎,才能夠參透運轉。
隻是這燭氣卻尚有盈餘,除了構成這一幅畫的燭氣之外,還有多餘,正縈繞於這幅畫上,倒是可以用一用。”
扶廷君見了這幅畫,似乎有些消沉,周遭的雲霧逐漸飄來,再度遮掩住它的龍首。
“運用燭氣的方法有許多,但以你如今的人身,如今的修為,遠遠無法吸收這燭氣,索性拿來煉製一枚【燭氣龍變丹】。”
“恰好,你也已經練成玄火,修行雲室七重,用這無主的燭氣煉製一枚龍變丹,雖然困難一些,細心一些,應當也不至於失敗。”
扶廷君聲音如同雷霆,隆隆而動。
與此同時,一縷真龍神蘊徐徐飄來。
陳執安同樣分出一縷神蘊,與那真龍神蘊碰撞。
頓時,他的耳畔傳來諸多回響。
陳執安匆忙記下,眼中閃過一抹驚喜之色。
“短暫化人身為龍身……肉身力量短暫拔升如龍……這燭氣龍變丹,竟然如此玄妙?”
陳執安思緒閃爍,向著扶廷君行禮謝過。
而那扶廷君聲音再度傳來:“銜燭龍屬死了便徹底消散於天地,隻有這燭氣會就此殘留,你既然用燭氣煉丹,就祭拜一番這一幅畫,也算是謝過這一條龍。”
陳執安仔細記下,腦海中天上玉京圖緩緩合上。
他就此在牆上掛起此畫,點上三炷香,仔細祭拜一番。
“劍籠丸,鑄元天丹、燭氣龍變丹……”
“如今這手中這三個丹方,還需要諸多藥材,這些藥材……看來又需要去麻煩屈老板了。”
不過好在他手中已經不缺金銀,一千餘兩金子,買些藥材回來應當不算什麼難事。
買回來再種到昆侖澤中,往後也就不需擔心了。
“可惜這燭氣不能種入昆侖澤,否則要是有無限的龍變丹……”
陳執安覺得頗為可惜。
可他緊接著又反應過來,自己似乎太貪心了。
燭氣實在太過珍貴,以燭氣煉成的龍變丹也許並無等級,可這丹藥雖然隻是短暫提升肉身強度,可是如果真能夠讓人身如龍,這龍變丹隻怕等級極高。
並非是六品的劍籠丸、鑄元天丹能夠相提並論。
“等到煉成了龍變丹,這一枚丹藥,必然會成為我最大的儀仗。”
陳執安心中暗想,繼而盤膝坐下,繼續修行新的紫清玄微闡真,煉化那青綠色的先天之氣。
直至一夜過去,來到了八月十五的白日。
秋日裡的懸天京全無蕭瑟,反而越發熱鬨了。
陳執安一夜修行,氣息卻越發飽滿,神蘊如玉,沒有半分疲累。
陳水君一大清早就在忙活,買來了許多食材。
“今日你請你那些好友過來,他們也並非這懸天京中人,無法與家人團圓。
恰好你做個東道,請他們來喝茶吃酒。”
陳水君挽起一塵不染的袖子,身上白衣飄飄,宛若一位遠離庖廚的文人。
可此時在文人手中卻又拿著一把刀,正在殺雞。
手起刀落,雞脖子已經被割開放血。
不遠處,鬱離軻蹲在地上,正為幾條鱸魚去鱗。
他臉上不知何時戴上了半塊麵具,遮掩住臉上的刺青。
原本身上那等陰鬱之氣已然好了許多,唯獨留在身上的印記,比如刺青,比如沙啞的喉嚨仍然。
可陳執安知道,這鬱離軻並沒忘記黑石山之事。
黑石山乃是褚岫白帶兵殺戮。
可除了黑石山之外,尚且還有十二座山上那些山民,被王衍砍頭削耳。
而如今,他那一把羹飯長刀,還在王衍手中。
可無論如何,褚岫白死了,鬱離軻滿腔的怨氣終究消散了許多。
陳執安招呼白間前去請人,白間有些不情不願,直至陳執安家那一匹北寅馬借給他,他這才翻身上馬。
而陳執安打算出門,前去內務府,看看能否求見玲瓏公主,好讓玲瓏公主請母親離開紅豆院,能夠在這中秋時節,與他們團圓。
恰在此時。
拔著雞毛的陳水君忽然抬起頭來,道:“晚上你哪裡都不要去。”
“我們去紅豆院中,見你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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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