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熟稔的手法讓旁邊的人有些驚訝,熱鬨沒看成,李二柱訕訕地冷哼“割個穀子這有什麼難的?我看他能堅持多久!”
……
忙活了大半日,池宴仰頭躺在一處田埂邊,累得直喘氣,袍擺也沾上了泥點。
這的確是個力氣活,養尊處優慣了的人乾不下來,他誇下的海口不到半日就打臉。
李二柱走時狠狠嘲諷“大人未免也太異想天開,這麼多畝田,你一個人又能乾得了多少?還是回去享清福吧!”
周圍的人已經散去,寂靜的田野裡,他抬手遮在眼睛上,閉目沉思。
沈棠寧托人四處打聽才找來這裡,瞧見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
皺了皺眉,她撐著傘上前。
頭頂炙熱的陽光不知何時消失,池宴眉心微動,拿開擋臉的手,猝不及防和她對上目光。
沈棠寧垂眼瞧著他狼狽的模樣,語氣意味不明“你這是去泥地裡滾了一遭?”
他赤著腳,腿上還沾了一層乾涸的泥土,渾身上下透著狼狽兩個字。
池宴驀地坐起身,下意識想遮掩挽回一下形象,不過轉而一想也沒什麼好掩飾的“阿寧,你怎麼來了?”
他雖然滿臉疲倦,眼睛卻很炙熱明亮,有股能夠驅散陰雲的明朗。
被這麼直勾勾瞧著,沈棠寧率先彆開了眼,唇輕抿了下“我不能來麼?”
池宴站起身,笑吟吟想拉她的手,瞥見自己一身臟汙,又訕訕地一滯,轉而接過她手裡的傘,低頭端詳她表情“你是不是不生我的氣了?”
她來到這裡總不可能路過,池宴隻覺得疲憊一掃而空,精力充沛十足!
瞧瞧,他可是有媳婦兒來接的人,誰能有這個待遇!
沈棠寧掏出手帕給他擦手,聞言語氣一頓,若無其事道“我什麼時候生你的氣了?”
見她想裝傻,池宴低下頭直勾勾看她,一字一頓“池宴,你好高高在上啊!”
他故意學她當時的語氣,連神情都模仿的惟妙惟肖,沈棠寧耳根一熱,強裝出來的平靜維持不住,下意識想拿手帕堵住他的嘴。
想到帕子已經弄臟,又生生忍住,帶著羞惱瞪向他“有完沒完?”
池宴傷心欲絕垂下眼“沒完,我一連好幾晚睡書房,還不能申冤嗎?”
“行了。”不遠處有村民好奇地望了過來,沈棠寧咬著牙低聲道,“去洗洗你這一身!”
拾掇一番,池宴又恢複了豐神俊朗貴公子模樣。
沈棠寧這才開口問他“你怎麼想到來幫這些村民收稻穀了?”
池宴將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目前我也隻能想到這樣的法子,將他們把損失降到最小。”
提前收割規避天災帶來的風險,隻有儘快將這些農活忙完,他們才願意搬走。
“對了,我還未問你,你掐算的那場暴雨,大概會在什麼時候來臨?”
目光微閃,沈棠寧輕聲道“十二天後。”
她給的數字太過精準,然而池宴卻並未表露疑惑“十二天,時間太緊迫了。”
不過他已經有了一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