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帶我來這裡做什麼?”關雎雎發出拷問。
元宸平常般開口:“給我壯膽,拔了他的氧氣管。”
“……”關雎雎雖然猜到了,但是被他直接說出來,還是感覺怪怪的。
“雎雎你可能不知道——我發現我對你動心不是在床上,也不是因為你真心大笑的時候,而是你用勝利者的姿態說出——‘殺了我親生父親’時。”
他突然在醫院表白,尤其是床上的病人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腐朽死氣,讓這段本就詭異的告白詞越發黑暗壓抑。
但是結合他反派的身份,竟然詭異地和諧。
關雎雎能說什麼,她能說她當時故意那麼說的嗎?
雖然她殺了親爹是真的,但是也是在分析原劇情後,故意暴露埋下的種子。
沒想到結出的果實比她預料的好。
元宸靜靜看著明明中年卻仿佛老人的元父躺在床上。
那是他永遠跨不過的心魔,醫院的氧氣罩隻要輕輕挪開,他就能殺死自己恨了半輩子的男人。
這個男人,在他小的時候還是那麼慈祥父愛,可是當殺死母親,對他各種虐待時,他就知道,過往種種都是假象。
可是當他終於扳倒他卻發現自己無法下手殺死他,膽怯的懦弱的,連看望都不敢。
所以在她說出那句話的一刻——他的共情感和臣服欲,到達了頂峰。
心跳加快引起的吊橋效應也罷,對同類的驅動吸引也罷。
反正元宸後悔把她推向顧衍之了。
如今說什麼都要搶回來。
她猜測的都沒錯,但有一點她不知道,他故意讓她去偷,就是為了讓兩人產生隔閡,本就脆弱如玻璃,出現了裂痕再怎麼修補都無法消弭。
他要她,隻能屬於自己!
所以無論過程如何卑鄙,結果是好的就行了不是嗎?
元宸伸出手,放到氧氣罩上,“雎雎,我們太像了——同樣是淤泥裡殺出來的花,看上去豔麗實則惡毒。”
他捏住提起,絲絲縫隙暴露,心跳儀發出警報,他笑得殘忍,“我們合該天生一對……”
關雎雎按住了他的手背,對上他半趨於癲狂狀的雙眼,冷冷挪開他的手:“你可配不上我。”
“哪裡配不上——”他陷入了一種偏執狀態,黑色的瞳孔仿佛一口無儘的深淵,要把人吞噬。
“你知道我前世成了植物人吧。”關雎雎幽幽與他對視。
不要怕瘋子,而是成為比他還瘋的瘋子,這樣找到同類的他就會更加愛的不可自拔。
“植物人的世界很空很靜,什麼都沒有,什麼也做不了……
“所以啊,你如果真想懲罰他,不應該殺了他,那隻會讓他解脫。”她邪惡開口。
元宸沉默看向她,她好像狀態更不好。
“咱們倆應該一起約個心理醫生。”他做出一個中肯的建議。
“我很正常啊。”關雎雎燦爛對他微笑。
有一瞬,元宸差點以為自己在照鏡子。
最後哭笑不得拉著她飛快離開了這裡。
氧氣罩到底沒摘成功。
他卻釋然了。
看向身邊的小惡魔,心情的愉悅感達到了頂峰。
大家一起壞壞的多好,顧衍之那個正人君子和她一點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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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衍之確實來找過關雎雎,不過不是求婚或者原諒。
而是告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