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振有些訕訕地摸了摸腦袋道:“你不早知道我膽兒小麼?我媽也說了,不指望我升職,能活著回來就好。”
謝凜道:“但我們出車的時候,也要跟人乾架的。”
“這你放心。”朱振拍著胸脯道:“我雖然膽小,但我打架行的。”
想到小時候他跟人打架,大胖開頭總是縮在後麵,然後抽冷子給人敲悶棍,謝凜不由無語。
團隊中有這類人,不能說都是壞事。畢竟大胖這樣的,關鍵時刻是能起到大作用的,自己人被人敲悶棍,他也總是能提前發現示警。
“對了,我還找到二鍋頭了。”謝凜說起旁的話題。
“真的?!”朱振一喜,“他現在是乾什麼的?”
“他跟咱不一樣,是拿筆杆子的,是福省機械二廠工會的宣傳乾事。”謝凜道。
至於旁的就不多說了,這些適合雙方見麵後親自聊。
“可真有他的。”朱振摸了摸下巴道:“他小時候就是這樣,一身的義氣和呆氣。打架時總是第一個衝上去,但又不會動手,巴拉巴拉跟人講道理,結果挨得揍最多。不過他奶奶跟我奶奶一樣潑辣,每次他受傷,都要到人家家裡去鬨一通,不逼得人家大人揍孩子是絕不會揍的。”
說著,他眼眶有點發紅。
“想你奶奶了?”謝凜一眼便看出來了。
這小子打小是奶奶帶大的,七八歲上下還跟奶奶一起睡呢。
“嗯。”朱振用力點頭,“我想吃我奶奶做的紅燒肉了。”
當年他爸過世,她奶奶麵上表現得跟往常一樣,鎮定得不得了,家裡人便沒留心她,結果她下地的時候魂不守舍,一腳滑到了水溝裡。
天寒地凍的,大半個身子泡在水裡麵,她年紀又大,大家夥把人拉出來的時候,已經出氣比進氣多了。
那會還特意找了藥姑來把脈,當時藥姑說人熬過去就沒事,熬不過去就是一命嗚呼的下場。
結果他奶奶大概是死了獨子心氣短了,到底還是沒熬過去,第二天早上沒了氣。
謝凜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沒事。”朱振聲音已經有了哭腔,卻是道:“能有個人說說也是好事,我這些年,連個說道的人都沒有。”
謝凜安靜下來,聽他絮絮叨叨地說當年奶奶對他的他,時不時插上一句半句。
一籠雞肉包子一大盆玉米碴子粥,他們倆給乾了個精光。
“我比你多吃了三個包子。”朱振忒得意道:“還是我飯量比較大。”
其實謝凜粥喝得要多一點,但他沒說,飯量大小這事有什麼好爭的,飯桶這名號難道就好聽麼。
從食堂出來,朱振有點巴巴地道:“我帶你逛逛?”他生怕謝凜立馬說要走。
“不了。”不等朱振失落,謝凜就道:“我開了大半個月的車,才睡了一覺起來就蹬了三個小時的自行車,實在不想走了,你讓我歇歇。”
朱振反應過來,連忙道:“那我們去澡堂,正好泡泡解解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