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拙送江自明出去的時候,樓道裡的住戶都探頭探腦地看著,目光集中在他手裡拎著的布袋上。
——來的時候那布袋也拎著,但卻空癟癟的,這會卻鼓鼓脹脹的。
江自明也是住筒子樓的,自然能猜到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這會的行為和想法,一時間就有些臉紅。
等出了繁花院,他跟顧拙道:“我爸能從紡織廠弄到不要布票的瑕疵布,你要嗎?”頓了頓,他又道:“棉花也有,但頂多挪給你兩斤。”
他爸是銷售科的,跟供銷科的人也熟,廠裡這兩個單位是跟外麵單位接觸最多的,自然而然便能獲得一些隱形福利。
顧拙眼睛一亮,連忙道:“瑕疵布我要,棉花就算了,我有。”空間裡的棉花也快要能采了,但布這東西她可變不出來。
謝凜以前在部隊,基本不需要常服,就兩件襯衫和長褲。如今回來了,倒也有部隊的衣物拿回來,這年頭穿軍裝還會被人高看一眼,但也不能都是軍裝。
茵茵就更不要說了,她正是長個頭的年紀,這還沒到大冬天呢,去年的棉襖拿出來比了下,就有點短了。
而且過年的時候,總要做身新衣服的。
“那我到時候給你送來。”能還人情,江自明不由鬆了口氣。
到了一院,顧拙直接下車了,江自明則是繼續乘車回機械廠。
謝凜回來的時候,福省正好迎來第一波降溫,他人還沒從單位出來,顧拙就抱著軍大衣和靴子趕過去了。
她不是一個人去的,還有繁花院其他六隊家屬。
“這天怎麼說變就變。”
“是啊,我之前也防備這種情況,還讓帶了個棉背心,但冷成這樣也不抵用啊。”
“今年冷得太早了。”
顧拙並不像其他人一樣閒聊,等到了運輸公司,一行人在門崗簽了字,便急急忙忙進去了。
謝凜正好從澡堂出來,迎麵就看到了顧拙。
顧拙二話不說將軍大衣披到他身上,把靴子丟到地上。
“趕緊都穿上!”她催促道。
謝凜也不磨嘰,連忙穿上。
“可真是救命了。”
“是啊,在東北沒挨凍,結果回家挨了。”
“幸虧帶了兩個鹽水瓶,否則真熬不過去。”
……
謝凜抬頭看了眼眾人,高聲道:“沒事的人都回去吧,尤其是猛子和槐生,回去讓媳婦熬上濃濃的薑湯喝一碗。”
顧拙抬頭去看他口中的猛子和槐生,就見兩個大男人鼻子紅紅的,明顯是擤鼻涕擤多的關係。
“你沒事吧?”她問謝凜。
謝凜搖頭,“我沒事,你不是給我帶了一壇藥酒嗎?”
那藥酒是顧拙給他帶著送給大胖的,結果事情太多他給忘了。也幸虧有那壇藥酒,不開車的時候喝上一口,整個身體就熱乎了。最後兩天,他就靠這個提一口氣呢。
就是……
“有幾個看著實在扛不住了,我怕生病了會影響駕駛,挪出去了不少,一壇子藥酒丁點沒剩。”謝凜道。
“那是小事。”顧拙根本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