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拙努力維持著麵無表情道:“從體內抽出的血液沒有做任何處理放了一天,頂多就是有一些細菌病毒,傷口接觸頂多就是感染。”
張紅梅鬆了口氣,隨即有些窘迫地道:“那個……顧同誌進去喝點茶吧,我準備了瓜子糖果。”
顧拙看了她一眼,提醒道:“任何病都是因人而異的,有人便是得了絕症,也能輕輕鬆鬆痊愈,但有的人即便隻是一個感冒,也會沒了性命,這並不是醫生醫術好就能改變的。”
饒是她醫術好,也不是沒有遇到一些詭異的病人。
上輩子一個乳腺癌的女病患,帶病生存十年,什麼治療都沒有,到她這邊問診的時候,竟還是早期。然而奇怪的是,她開的藥,她不吃還好,吃了情況反而更糟糕。後來,顧拙花費了好幾年,後期為了她特意研究出了一套全新的針灸體係,才將她徹底根治。
還有一個男病患,壯得跟牛一樣,結果一到西藏,高原反應要了他半條命,進了醫院什麼藥都用不進去,掛水全身過敏腫脹,吸氧又因為神經敏感吸暈過去。本來以為離了xz就會恢複,結果回去後就一直感冒,怎麼也不好,咳嗽咳到血都出來了。後來顧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這人痊愈,但身體底子卻壞了很多,調養了五六年才調養過來。
所以,對於張紅梅這種自以為是擺弄病魔的行為,顧拙是極其厭惡的。
是的,極其厭惡。
大概當醫生的人都看不慣這個吧。
張紅梅愣住了,她抿了抿唇想說什麼,卻到底什麼都沒說出來。
她的經曆導致她其實是一個控製欲很強的人,然而因為受限於能力,她能夠控製的人就隻有自己的兒子。
對於買乙肝血的事情,張紅梅不是沒有後悔,但是……怎麼也輪不到一個小輩到自己麵前來說教吧。
二鍋頭的朋友,還不如他討喜呢。
顧拙不知道她的想法,她回去的時候,發現茵茵居然在跟江叔下棋。
她愣了下,看向一旁觀戰的二鍋頭。
二鍋頭摸了摸鼻子道:“在下五子棋。”
顧拙挑眉,“茵茵會?”
她自身其實是不太喜歡棋牌遊戲的,贏起來太容易了,而且通常玩不了多久就會被人趕下桌。久而久之,她便不熱衷這些了。
也因此,她雖然教茵茵認了很多字,學了不少算數口訣,但卻並沒有教她下棋。
至於謝凜,比起教她知識,他更多的是帶她強健身體,去見識各種不同的風景。
從江家出來,迎著晚風,顧拙問女兒:“茵茵喜歡下棋嗎?”
“喜歡!”茵茵毫不猶豫道:“我喜歡贏,但是江爺爺太厲害了,我得回去再練練。”
顧拙不由沉默。
果然,這個孩子一點都不像自己。
自己可沒有那麼強烈的勝負心,但謝凜就不一樣。
不過像謝凜也很好,他本就比自己更能適應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