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宮中被派來保護李慕生的高手,但今日白天暗中跟隨李慕生的馬車時,卻竟然被人打暈,一直昏睡到此時才醒來。
打暈他的人自然是關天塹,隻是其對此並不知曉。
而如今在失去李慕生的蹤跡之後,他無奈隻得暫時回天錦衛總府。
然而,回到天錦衛總府之後,他這才得知李慕生竟然離開了上陽城……
……
燈火通明的三皇子府中。
大黎右相季嵩縮在圈椅之中,那蒼老枯槁的臉龐上,卻是浮現一抹焦灼不安之色。
書房之中則不時有下人來報,但所有人的消息都隻是在說明一件事。
三皇子自離開天錦衛總府後便消失不見,至今尋不到人。
二皇子李闕從季貴妃出事之後,便暫時一直待在李鑄府邸,商議協助緝拿凶手之事。
此時他坐在季嵩的對麵,臉色顯得有些難看:
“都是一群廢物,一位皇子消失了數個時辰,你們卻連半點蹤跡都找不到。”
府中的下人嚇得噤若寒蟬不敢說話,見狀,李闕轉而收斂怒色,朝季嵩道:
“右相大人無須心急,三弟或許是因為母妃之事傷心過度,外出散心才未歸來,我已讓人遣府上的江湖高手去尋找三弟,想必過不了多久便會有消息。”
季嵩動了動乾癟幾乎沒有什麼血色的嘴唇,卻是沒有說話,過了一會才朝李闕拱手問道:
“殿下,老夫年歲已高,記性太差,還請殿下跟老夫說一遍,那指揮使伏啟文對鑄兒之事是如何回複的?”
李闕輕歎口氣,想了想,道:
“伏大人傳話說,他並不知道三弟的去向,但已經派人全力尋找三弟的下落,有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季嵩點了點頭,又問道:
“那位八皇子可有回話?”
聞言,李闕臉色頓時變得陰沉下去,卻是搖頭道:
“自始至終並未有任何回話。”
這時,季嵩緩緩閉上雙眼,道:
“我了解鑄兒,他雖然性格暴躁些,但向來守規矩,故意突然杳無音信消失,他乾不出這樣的事。”
說著,他睜開渾濁的雙眼,聲音沙啞地緩緩道:
“伏啟文之前一直不願協助我們,但在明知鑄兒已從天錦衛總府離開之後,卻一反常態,派人尋找鑄兒的下落……”
“伏啟文此舉有異,而那位八皇子卻是連回複都沒有,更是不應該,鑄兒之事怕是跟他們兩人脫不了關係。”
聞言,李闕皺起眉頭,麵露思索之色:
“以三弟的性子,今日去了天錦衛,必然是與那靜妃的兒子起了衝突,但三弟應該沒事,從他出了天錦衛總府便可以證明這一點。”
“除非……是那靜妃的兒子後來心有不甘,又暗中出手,綁架了三弟。”
季嵩沒有說話,似乎有些認同李闕的猜測,道:
“老夫已經讓人盯著天錦衛那邊,或許很快便會有結果。”
而沒過多久,一道身穿夜行衣的身影從屋簷之上落下,悄無聲息來到書房之外,稟告道:
“啟稟相爺,我們的人有查到,傍晚似乎有一輛普通馬車悄悄出了天錦衛總府,看方向似乎是要連夜出上陽城。”
聞言,季嵩低垂的目光中閃過一抹精芒,隨即看向李闕道:
“事出異常必有貓膩,那位八皇子但凡不傻,自知惹上我們,必然極為小心謹慎,不敢輕易踏出天錦衛總府,而他要想出去的話,或許隻有隱蔽行事,很可能便藏在那輛馬車之中。”
李闕神色一動,點頭道:
“不管三弟之事是否真與他有關係?如果他在那輛馬車之中,我們卻是不能錯過這個機會將其拿下,必須將主動權掌控在手中。”
季嵩輕輕頷首,轉而望向門外之人,問道:
“你們是否有掌握那輛馬車的行蹤?”
黑衣人低頭行禮,道:
“回相爺,已經有派人去調查,應該不久便能追蹤到那輛馬車。”
一聽這話,李闕站起身來,望向季嵩道:
“此人身邊定有宮中的高手保護,一般人恐怕拿不下他,正好我府中江湖高手眾多,願助右相大人一臂之力。”
季嵩點了點頭,聲音沙啞道:
“那便麻煩殿下了,如果老夫沒猜錯的話,鑄兒的消失十有八九跟那位八皇子脫不了關係,隻要能拿下對方,應該便能找到鑄兒。”
聞言,李闕頓時露出一臉鄭重之色,道:
“右相大人放心,此事儘管交給我,定能擒住那靜妃的兒子,將三弟給找回來。”
說罷,他便告辭離去,返回府中安排接下來的事宜。
自始至終,無論是二皇子李闕還是右相季嵩,他們都沒有想過,李鑄會死在天錦衛總府。
畢竟,像李慕生那樣完全不將一位皇子的命放在眼中,說殺就殺的人,在整個上陽城幾乎沒有。
而天錦衛的指揮使伏啟文,也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地盤上,更不要說去幫著隱瞞李鑄的死。
……
二皇子府邸。
一間極為奢華的房間內,升起繚繞的縷縷香煙,粉色的帷幔之內傳來陣陣鶯聲燕語。
無相老人赤膊著上身,周圍則是環繞著一群妙齡女子。
此時,無相老人的臉龐不時變幻,每一個浮現的相貌都極為年輕俊美,引得周圍的女子目眩神迷。
“諸位美人,老頭子這副麵皮可還能入眼,如果不滿意的話,儘管與老頭子言說,定讓諸位美人滿意為止。”
無相老人頂著一張劍眉星目的男子臉龐,笑嗬嗬地向周圍女子說話。
隻是無相老人的麵相與他佝僂蒼老的身軀卻是大相徑庭,看起來十分的違和。
但周圍的那些女子似乎並不在意,心神仿佛全被對方的麵容吸引,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而就在無相老人享受著溫軟玉香之時,門外卻是響起一陣敲門聲:
“前輩,宋管家有請。”
無相老人被打擾,似是極為不悅,劍眉一皺,冷聲道:
“老頭子正忙著呢,不去。”
然而,門外的聲音又接著道:
“宋管家說,尋到了前輩仇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