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士騎兵約莫百人規模,紀律嚴明,展露出的士氣銳不可擋。
跟之前落神峰等人不同的是,這一行人來自昇州的方向,而從兵士身上的甲胄以及所持兵器來看,應該是屬於昇州駐軍。
一眾甲士在胡瑞安等人麵前停下,兵甲碰撞整齊劃一的聲響霎時戛然而止。
見到這一幕,胡瑞安目光微動,倒是神色如常。
而一直默默待在角落的慕容小雅,此時卻是站了起來,目光望向眾甲士騎兵之中的那輛華麗馬車。
這時,一位身穿冰絲錦衣、頭戴束發玉冠的貴公子伸手挑開馬車的車簾,其眉如劍鋒、眼神清冷。
他掃視一眼周圍坍塌的崖壁和戰鬥崩裂的大地,倒是並未多在意,而是同樣朝慕容小雅望去,淡淡道:
“小妹,父親收到你的來信,特命我接你回家。”
聞言,眾人皆是齊齊轉頭,朝慕容小雅望去,卻是令其不由地臉蛋通紅。
她站在原地捏著衣角猶豫了一會,隨即轉頭看向旁邊的胡瑞安。
胡瑞安則是瞧了那名貴公子一眼,問道:
“可是慕容家的‘神針公子’?”
貴公子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尾微微挑起,打量眼前的胡瑞安一眼,似是想起什麼,拱手道:
“正是在下,閣下想必便是胡大人,父親有吩咐過,胡大人一路看照小妹辛苦,府中已備薄酒為胡大人接風洗塵,還請諸位隨我等同行。”
聞言,胡瑞安卻是並沒有立刻回話,而是轉頭望向李慕生,小聲開口道:
“公子,慕容家乃是昇州第一武道世家,我們此行處理昇州之事,可能有需要用到慕容家的地方,此事在離開帝都前,指揮使大人便有提前知會過。”
李慕生輕輕挑眉,看了胡瑞安一眼,擺手道:
“這事你做主就行,我隻有一個要求,在昇州州城停留時間不得超過兩日,時間一到,無論事情是否處理完,我都不會再管。”
胡瑞安當即連忙點頭稱是,接著,便朝那華麗馬車上的貴公子道:
“那便叨擾了!”
慕容風微微眯眼,目光打量胡瑞安身邊的李慕生一眼,隨即皺起眉頭。
他猜測李慕生的身份必然不尋常,但他並未多說什麼,而是轉而朝慕容小雅招手,道:
“小妹還不過來?”
見狀,慕容小雅明顯有些遲疑,她打量慕容風一會,並沒有第一時間過去,而是忽然鼓起勇氣小聲地問道:
“你是否有吃過‘雀炎丹’?”
此話一出,對麵馬車上的慕容風稍稍一愣。
而胡瑞安則是麵露異色,看了慕容小雅一眼,不知她為何突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這時,慕容風神色恢複如常,淡淡道:
“小妹這是一年未見,與我生疏了?”
說著,他便擺了擺手,道:
“既然小妹不願與我同車,那便隨胡大人同行即可,我並不會勉強。”
說罷,慕容風便放下車簾,不再繼續多言。
而周圍的百騎兵甲始終寂靜以待,在沒有接到命令之前,停在崖壁之前絲毫未動。
見狀,慕容小雅輕輕咬了咬嘴唇,深深望了對麵的華麗馬車一眼,臉色似乎有些不太好看。
接著,她目光微不可察地掠過胡瑞安和李慕生,但很快便低下頭去,也不繼續乘涼,轉而徑直上了身邊的馬車。
見到這一幕,胡瑞安微微皺眉,麵露思索之色,而一旁的李慕生則是歎了口氣。
果然,他這張英俊的麵容還是魅力太大。
這不,社恐姑娘為了跟他多待一會,以至於連自己兄長的邀請都拒絕了。
而這時,另一邊的麻衣老人和粉衣小女孩,見事情跟他們沒有什麼關係,簡單收拾完東西之後便準備牽著騾馬繼續上路。
“今年多大了?”
然而,這時李慕生卻是來到粉衣小女孩的身邊,狐疑地打量著對方問道。
聞言,粉衣小女孩皺起淺淺的眉毛,瞧了李慕生一眼,抿了抿嘴唇道:
“我才不會告訴你我今年已經七歲了。”
說著,她輕輕哼了一聲,轉頭自己爬上騾馬,根本不再理會李慕生。
一旁的麻衣老人則是眯了眯眼睛,隨即朝胡瑞安道:
“老朽先行一步,江湖有緣再見。”
說罷,便牽著騾馬往前方的大道走去。
李慕生倒是並未有阻攔的意思,而是摸了摸下巴,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自言自語道:
“什麼七歲?我看應該不止。”
而與此同時,走出一段距離的麻衣老人和粉衣小女孩,等翻過一座山丘,再也見不到李慕生等人之後,粉衣小女孩忽然回頭望了一眼,小臉凝重道:
“爺爺,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那人似乎看出了些我身上的情況。”
聞言,麻衣老人沉吟片刻,道:
“應該不太可能,你修煉的功法太過特殊,如果不是我了解你的情況,即使跟你待了這麼久,也無法察覺出你身上的任何端倪。”
說著,他搖了搖頭,轉而目光落在騾馬背上的狽石身上,道:
“他們與我們並無仇怨,應該不會對我們造成什麼阻礙,暫時可以不用多管,而此人我們追蹤了半年有餘,當年出手的人之中便有他。”
“殺了他,我們複仇的計劃又完成了一步,接下來,就隻剩下落神峰的那位峰座和他那些助紂為虐的弟子!”
麻衣老人此時麵無表情,但渾濁的眼中卻是繚繞著散不開的殺機。
聞言,粉衣小女孩收回目光,臉上一時露出一抹悲傷之色。
她轉而看向已然雙眼瞪大的狽石,此時,對方在聽完兩人的話之後,神色驚恐不已,隻是他被點了啞穴,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是不是不明白我們為什麼要殺你?”
粉衣小女孩收斂自己的情緒,清澈的眸子盯著對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