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梅公子的好意,不過,我們倒是並不需要。”
梅炎宇打量胡瑞安一會,眼中浮現一抹意外之色,似乎是不明白胡瑞安哪裡來的底氣?
不過,胡瑞安也並沒有解釋的意思,而是話音一轉,道:
“說回正事,雖然梅大人重傷昏迷,我對此頗為歎惋,但指揮使大人的命令不能不從。”
“昇州與闌州相鄰,你們如今還有時間,而我隻有一個目的,同時也是受八皇子殿下委托,此行必須調動昇州的天錦衛前往闌州。”
說到這,胡瑞安目光望向梅炎宇,道:
“如果梅大人做不到,那麼我便會接管昇州天錦衛,來時,指揮使大人便已然下達親筆手令,凡不遵從調令之人一律立斬無赦!”
“所以,今晚還請梅公子給個準信,能否在兩日之內調令昇州天錦衛進發闌州?”
聞言,梅炎宇稍稍一愣,隨即目光眯起。
不過,他並未回答胡瑞安的話,而是頗為意外道:
“胡大人此行竟然是和那位陛下新承認的八皇子同行,這倒是我沒想到的。”
自從李慕生的身份被承認之後,大黎皇室多了一位八皇子的消息,便早已通過飛信傳往大黎各地。
甚至通過鄰國探子的渠道,周圍四國此刻都在開始傳揚這樣一則消息。
而梅炎宇自然也是早就知曉此事,隻是他也沒想到的是,這位流落民間的八皇子身份才被承認沒幾天,在帝都根基都未站穩,如此快便參與到天錦衛的事務中來。
“胡大人,不知那位八皇子殿下如今在何處?”
梅炎宇望向胡瑞安問道,而胡瑞安則是看了對方一眼,道:
“梅公子勿要轉移話題,以你們梅家在昇州州城的勢力,知曉我們在哪輕而易舉,還是請先回答本官的問題。”
聞言,梅炎宇神色如常,他思考著沉默了一會,卻是拱手道:
“此事並非我一人能做主,我需要與我母親以及一眾天錦衛的大人商議,這樣,不如等明日我再親自給胡大人一個答複。”
胡瑞安眸光微動,但意外的卻是並未拒絕,而是點了點頭,沉聲道:
“好。”
說罷,他也並未多留的意思,起身便帶著伍尚兩人告辭離去。
不過,在他轉身的一瞬,卻是又忽然回頭,注視著梅炎宇道:
“提醒梅公子一句,闌州之事事關重大,希望你們好自為之!”
接著,他不再多言,帶著伍尚兩人沿著來路離去,消失在梅炎宇的視線之中。
而這位梅家的公子則是望著三人離去的方向,隻是自顧自地喝著酒,並不言語。
沒過多久,梅炎宇似是若有所感,忽然轉頭,看向桌邊不知何時坐著的一位老漢。
如果胡瑞安見到此人,必然不會陌生,因為對方正是之前推著一車茶袋的那名老漢。
“穆老回來了?”
梅炎宇十分自然地提起手邊的酒壺,站起身為對方斟了一杯酒,問道:
“天錦衛府衙那邊可有什麼情況?”
聞言,老漢搖了搖頭,端過酒杯咂了一口,道:
“倒是碰到三個倒黴蛋。”
此話一出,梅炎宇目光微動,不過卻是什麼也沒有多說。
似乎是對於必死之人,在他眼中已然是沒有任何討論的價值。
……
出了梅府,原本計劃打算前往朱家去見一見那位州牧朱梓命的胡瑞安,此時也忽然變得意興闌珊起來。
“罷了,我們回慕容府。”
胡瑞安最終招呼伍尚兩人一聲,便策馬前馳。
聞言,伍尚兩人連忙跟上。
“大人,我們隻有兩日時間,你為何會答應那梅家公子的要求?”
伍尚之前將胡瑞安和梅炎宇的談話全程看在眼中,此刻卻是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出。
不過,還未等胡瑞安解釋,騎馬跟在其身邊的程重則是忽然皺眉說道:
“我觀那位梅公子的意思,似乎是篤定我們三人活不過明日。”
聞言,胡瑞安回頭看了對方一眼,道:
“正是如此,而我們能不能活下來,便會成為接下來事情進展的關鍵。”
此話一出,伍尚和程重對視一眼,卻是明顯都有些不怎麼理解胡瑞安的意思。
而這時,胡瑞安看出了兩人心中的疑惑,解釋道:
“以我的觀察來看,那梅彥因為鬨鬼而身受重傷應該不是假事,否則那梅家公子也不會如此篤定我們會活不過明日。”
“至於對方不調動天錦衛前往闌州的原因,我倒是半點也不相信,以指揮使大人和大黎朝廷的威信,隻要指令沒有阻礙地下達各處,就憑下麵那些鎮撫使也敢違命?”
“因而我覺著此事之中應該另有隱情,而這一切似乎又跟天錦衛鬨鬼之事有關……”
說到這,胡瑞安卻是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很明顯,他將籌碼都押在天錦衛鬨鬼事件的真相之上。
而他要想找出真相,那麼就得必須活過明天。
之前他或許還對自己有所信心,但自從經曆過天錦衛府中的鬼影和笑聲,以及在梅炎宇那得知梅彥的情況之後。
他此時已然是並沒有信心對付那些鬼魅般的玩意。
不過,他自己不行,但並不代表沒有人能行。
雖然他不像梅彥那樣有一位武聖女兒的妻子,但他身後可是還有李慕生,那樣一位一拳能將沈絕生打飛的殿下。
雖然八皇子殿下不怎麼愛管事,但如果是事情找上門呢?
“嗯……殿下應該不至於會眼睜睜看著我被鬼給勒死?”
事到臨頭,胡瑞安心中又有些不太確定。
在與伍尚兩人騎馬返回慕容府之後,便馬不停蹄地回到居住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