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兩位舵主能在天下盟中爬到現如今這個位置也不容易,他們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大黎朝廷將來滅了天下盟。
兩人甚至心中想著,恐怕還要儘量對今晚大黎天錦衛的出手稍微誇大其詞一些,要讓盟中高層有強烈的危機感。
當然,至於那位大黎高手,則是無須多言,對方一人鎮殺落神峰掌教和四大尊者,就這戰績,隻要盟中高層不蠢,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這時,天下盟的左舵主似乎想到什麼,再次出聲道:
“幾位前輩,我們如今還不知曉,今晚百煉城中那位大黎高手究竟是何許人也?也不知大黎朝廷是否會傳出其身份?”
“恰好我們倒是在大黎天錦衛中有些眼線,如果對方有傳出那位高手的消息,自當願意跟前輩們分享。”
聞言,玄陰三老冷笑一聲,之前那位老者麵露不屑道:
“莫非你以為我們太陰元宗在天錦衛中沒有眼線?此事便不需你們操心了,你們隻需記住我剛才的吩咐即可。”
說罷,玄陰三老轉而又看了銀月劍君一眼,道:
“落神峰之事已成定局,我們也沒有必要在此繼續待下去,告辭先行一步!”
下一刻,三人便忽然身影一動,繼而化作三道陰風隱入漆黑的夜色中,朝著山下疾馳而去。
天下盟的兩位舵主眸光一斂,這玄陰三老的脾氣陰晴不定,如果不是這次恰巧遇上,他們以後再也不想跟對方打一點交道。
白衣老者則是望著玄陰三老離去的身影,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直到天下盟的兩位舵主前來告辭,他才回過神來,卻是看向兩人道:
“你們如果能探知那位高手的身份,還請告知老夫一聲。”
“前輩放心,我們如果有消息必然第一時間傳信前輩。”
兩位舵主答應一聲,隨即雙方便各自離開山頭。
……
與此同時,落神峰第八峰斬嶽峰。
夜色中,赤紅如血的山峰岩石嶙峋,峰頂無雲無霧,卻隱隱縈繞著無形鋒芒,散發著肅殺之氣。
這時,數名打算潛逃的落神峰弟子經過斬嶽峰山門,卻發現守山的弟子竟然喝得酩酊大醉、呼呼大睡。
路過的弟子頓時皆是一臉茫然,如今落神峰的其它諸峰門人弟子都在著急逃命,這斬嶽峰卻跟沒事人一樣在睡大覺,仿佛是有什麼大病一樣。
其中一名弟子難得發善心,在跑路的過程中,順手一巴掌將看守山門的弟子拍醒,大聲喊道:
“大黎天錦衛都快打過來了,宗門都快被滅了,你們還不快逃?”
說完,他們卻是也顧不得多停留,也沒有閒工夫多解釋,便是繼續朝著落神峰地域之外逃去。
看守斬嶽峰山門的弟子迷迷糊糊被人打醒,當即摸刀捉劍,正準備動手反擊攻擊他們的人。
但等他們反應過來後,卻發現,出手打醒他們的人卻早已遠去。
“這是哪座山峰的弟子在戲耍我等?此事必須得稟告管事,莫以為峰座和長老閉關,就當我們斬嶽峰弟子好欺負!”
其中一名稍年長的弟子頓時大怒,因為他能隱隱望見,出手之人穿著落神峰弟子的衣服,打完人就跑了!
“師兄所言在理!”
其中一名弟子揉了揉自己發痛的臉頰,頓時也讓自己酒醒幾分,皺眉道:
“不過,我怎麼好像有聽到,他們打我們的時候有說過什麼話?”
“說是什麼‘宗門滅了’、‘還不快跑’?”
說著,他環視斬嶽峰周圍一圈,黑夜中一切都安靜得很,還是如睡醒之前一樣,什麼事情也沒發生。
“亂說,我們落神峰乃是江湖頂級宗門,那大黎朝廷光派一個天錦衛就能拿下?這話可彆往外說,彆讓人笑掉大牙!”
年紀稍長的弟子連忙告誡一聲,接著便準備拉著對方繼續喝酒,道:
“再喝兩盅,等到替換我們的人到了之後,我再去找管事稟告此事,定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接著,他們便又不再理會此事,繼續喝起酒來。
但很快,又有數名跑路的弟子經過斬嶽峰山門,乍一見到斬嶽峰守山的弟子還在悠哉悠哉喝酒。
一個個皆是震驚不已,有人隔著山門前的台階驚疑喊道:
“你們斬嶽峰莫非是打算投降大黎朝廷了?都這時候了,竟然還在喝酒?”
聞言,斬嶽峰的守山弟子頓時一愣,當即站起身來冷笑道:
“什麼投降?這不都好好的嗎?你們這大晚上的跑這麼急、還帶著包袱,難道是趕著去逃饑荒?”
不過話一說完,當他們注意到山門前的幾名弟子明顯極為狼狽的樣子時,卻忽然又隱隱開始意識到有些不對。
這時,之前喊話的那名弟子則是目光異樣,朝斬嶽峰上下望了一眼,隨即便是試探著問道:
“你們該不會還不知道,掌教和四大尊者都死了,現在大黎天錦衛正勢如破竹要將我們落神峰整個覆滅呢?”
此話一出,看門的弟子頓時猶如雷擊,手中握著的酒盅猛地掉落,碎了一地。
“此話可當真?你們不是在戲耍我等?”
其中一位看守山門的弟子當即驚駭出聲問道,而路過的弟子則是一臉嘖嘖稱奇,道:
“原來你們還不知道,趁著現在還來得及,速速逃命去吧!”
說罷,幾名跑路的弟子卻是不再耽誤時間,連忙繼續趕路、快速離去。
唯餘斬嶽峰看門的弟子在原地怔愣好一會,才緩過神來。
“快,快,速去稟告管事,大事不好了!”
年紀稍年長的弟子麵色難看,急呼一聲,隨即轉身便往山門中跑去,剩下的弟子也是明顯被嚇住,當即立刻跟上。
不多久,斬嶽峰半山腰,一座極為奢華的院落之外。
一名中年管事急匆匆地狂奔而至,直接衝進院子,大喊道: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宗門馬上就要被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