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空中打了一個響指,遍地的血水裡立刻浮起了一圈漣漪,兩個被燒焦了的女人同時從漣漪裡探出了半個腦袋,目光陰冷的往我臉上看了過來。
我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人“送你們了,你隨便處置。”
兩個女人這才從血水裡完全浮現出來,向我深鞠一躬“謝謝先生為我報仇。”
這兩個女人,有一個是剛才出現在血碗裡的鬼影,另外一個應該就是當時摔死在車裡的司機,她當時應該是女扮男裝,加上摔得血肉模糊,那些人才沒認出司機也是女的。
“順手而為罷了!”我沉聲道“你的仇人,你處理;沒碰過你的人,我帶走。”
我拎起劉遠征的衣領,拖著他走進了我住的客房,隨手把人扔在了椅子上。
等我點著了一隻雪茄,才好整以暇的坐到了他對麵。
客房跟夥房之間隔著二百多米,但是那些人的慘叫聲,我卻聽得清清楚楚。
劉遠征紅著眼睛瞪著我道“王夜,你答應過要救我們,你就不怕術道反噬嗎?”
我輕輕吐出一口煙“反噬?那也得是你先跟我說了實話才行!”
“你真當我是連詛咒和冤魂都分不清的菜鳥麼?”
從劉遠征給我講述村裡故事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因為,那個故事一開始給我的感覺就是有術士在報仇,利用某件東西詛咒了全村,讓村民接連死亡。
可我很快就發覺了不對勁兒的地方——如果是術士殺人,對方絕沒有那個耐心在紅鬆寺外麵等上十幾年,這說明,還是鬼魂在殺人。
既然是鬼魂殺人,劉遠征剛才那個故事裡麵的矛盾就太多了。
劉遠征的故事裡反複強調,是以高虎子為首的那群小崽子給村裡惹了禍。
但是,村子裡最後能活下來的,反倒成了那群小崽子。
冤魂不先找正主複仇,反倒先殺無辜,這有點說不通。
算命先生劉軒,把村裡那些人弄到紅鬆寺來,其實更說不通。要知道,在鬼魂的追殺之下,跑出幾百公裡避禍,不僅是在賭命,還是在賭運,他就這麼肯定這些人能活著走到紅鬆寺?
其實,當時最好的辦法應該是在原地堅守,等著紅鬆寺的和尚帶其他術士過來接應。
劉軒既然能拖得住鬼魂,就能守得住村。
他為什麼要舍近求遠?
當時,我也隻是在懷疑,在沒有實質的證據之前,作為術士,我不能單方麵毀約。
而且,我能清楚的看見那些人被怨氣纏身,這說明他們身上的確是背著人命,我一時間也弄不清劉遠征的話是真是假了?
直到我看見了血碗裡的人影,我才敢肯定,當年屠村的惡鬼肯定不是跟那些小崽子有冤仇糾纏的鬼魂。
血碗裡的冤魂分明是被燒死的人,高虎子和紅鬆寺裡被殺的人卻全死在了水裡,一水一火相當於屬性對衝,來報仇的冤魂就算是不把他們燒死,也絕不會把他們淹死。
但是,這紅鬆寺裡卻有一個跟水親近的人,那就是,帶著靈龜血的劉遠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