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千洋咬了咬牙道:“王少,你想知道什麼?我們幾個知無不言。也請王少抬抬手,幫我們一把。”
我對著呂勝伸出兩根手指,後者馬上遞上來一根雪茄:“王少,這些都是我的兄弟。我跟您老這些年,沒求過您什麼?您要是方便,就出手幫幫他們。”
我夾著雪茄說道:“術道上的規矩,你都忘了麼?”
“幫不幫,都是先看事兒,後看錢。”
“先把事情說了。咱們再往下談。”
呂勝給馬千洋遞了個眼色,後者趕緊說道:“王少,隻要你點頭,我們幾個一起給你讓出一座礦山出來。”
我的雙目不由得微微一縮——對方的價碼不得不讓我震驚。他們能夠開出這麼高的價格,隻能說明他們很清楚霍家的事情有多嚴重。
而且,東北這邊不管是開礦的人,還是下礦的人,沒誰不信鬼神,在他們看來,礦上乾活就是在陰間掙錢拿回陽間來花,鬼神不給你飯吃,你能進礦可沒命往出走。
所以,坐在這間屋裡的礦主,一定認識術道中人,甚至還能請來僧、道高手。
他們能開出這麼大價錢給我,隻能說明,他們以前請的人,不頂用。
我不動聲色的說道:“我還是那句話,先說事兒,聽明白了事兒,我才能辦事兒。”
“好吧!”馬千洋點頭之後就說道:“霍家的事情還真得從霍興東那裡說起。你彆看現在的梨花村裡是分著我們五家人礦主,實際上,在二十多年之前,整個梨花村都是霍家說了算。我們當時隻是給霍興東打工的人。”
那時候,霍興東他弟弟霍明是這裡的主事人,霍興東隻是隔三差五的到大院裡住上幾天。
霍興東那人有個毛病,就是睡覺淺,經不起打擾。而且,他晚上不睡覺,都是白天睡覺。
霍興東為了讓自己睡得安穩一點,在蓋辦公室的時候,特意花了大價錢裝修的休息室。
那休息室的牆比彆的屋子厚了兩倍還多,特意加裝了雙層的隔音玻璃,也加厚了房門。聽說,那些隔音材料都是外國進口的東西,就那一間休息室的造價,都能趕得上外麵一間小房子。
休息室裝修好的時候,我還好奇進去試了一次,那屋裡靜得都嚇人,我沒待一會兒就覺得瘮得慌,趕緊從屋裡跑了出來。
那屋子都裝成這樣了,霍興東還嫌不行,睡覺的時候還得帶上個大耳包子。
反正,他要是不自己從屋裡出來,誰也彆想把他叫起來。
而且,霍興東每次過來,好像就是為了來睡覺的,有時候連我們麵都不見,來了就進休息室。睡醒了,跟我們打個招呼就走。
有一天,霍興東正在睡覺的時候,他弟霍明急三火四的跑了過來,告訴我們得趕緊把霍興東給叫醒。
我們去敲門把手敲得通紅,屋裡都沒反應,我讓人掄錘子往門上砸,那門被砸得哐哐直響,屋裡就是沒人應聲。
我又把礦上的大車都給調進院子裡,讓他們一起按喇叭,十來輛大車的喇叭聲震得人腦殼子都疼,屋裡的人就硬是聽不見。
霍明咬牙告訴我們:“把鉤機給調過來,拿鏟鬥敲玻璃。”
我當時都懵了,可是人家這麼說了,我也得乾。
我們礦上的鉤機倒是不少,但是誰也不敢那麼玩啊!司機也說了:你讓我們一鏟子下去把牆扣個窟窿還行,讓我們拿鏟鬥敲玻璃,還不能敲碎了。誰也沒那個手把啊!萬一要是傷了裡麵的大老板,誰也擔不起啊!
霍明這下徹底急了,問了我一句:誰開鉤機手把最好?就拎著槍頂住了我指的那個司機腦門子,不敲窗戶就打死他。
那個司機也嚇傻了,哆哆嗦嗦上了車開著鏟子去敲休息室的玻璃,結果真就一鏟子把窗戶敲掉了。
霍明讓人拿著梯子從窗戶裡爬進去,才把霍興東給叫醒。
上去叫霍興東的人,隔著窗戶往外喊了一聲:“老板醒了。”霍明撒腿就往樓上跑,進了門就跟霍興東說了一句:“八爺出事了。”
霍興東臉色一變,馬上開了大衣櫃,從裡麵拖出來一個大皮箱子,抱著就往車上跑,兩個人連司機都沒用就開車走了。
他們走了不久,上去喊霍興東起床的那個工人就死了,人就吊死在了廠院的大門上,那人用一節繩子套住了大門上麵的鐵尖兒,把腦袋伸進繩套裡吊了上去。早上,打更人去開門才看見那兒吊著個人。
警-察說那人是自-殺,可我們都覺得不是那麼回事兒,那人沒災沒病,也沒啥愁事兒,老婆孩兒都在,他有什麼想不開的能尋短見?
再說,霍明的身手比誰都好,四五個人都不是他對手,當時那玻璃都敲掉了,他怎麼不自己進去找人,非要彆人搬梯子上去?
這事兒,真不能想,越想就越害怕。
我們幾個人聚在一起一嘮嗑,才發現霍家的怪事兒多了去了。
霍家祖上就是風水先生,傳到霍興東這一代,他雖說乾起了礦產,但是風水先生的事兒也沒撂下。而且,彆人開礦還得賭個運氣,誰也不知道開出來的是貧礦還是富礦。
霍興東卻不一樣,隻要是他看準的地方,挖開就是富礦。這不是風水先生的手段又是什麼?
霍興東找來的五個經理都是命硬的人,剛來的時候體格比牛犢子都壯實,來了之後不是這個有病,就是那個體格不行,這都正常嗎?
我們幾個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就打算等到霍興東回來之後,跟他辭職不乾了。怎麼說,也得保命要緊。
誰知道,霍家那哥倆出去兩年都沒回來,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去哪兒了?
我隱隱記著霍明說了一句:“八爺出事兒了。”就悄悄找人打聽八爺,結果誰也沒聽說過八爺是誰?
後來有人告訴我們,找著了霍興東他們開走的那輛車,那車根本就沒進過市裡,而是往山裡麵去了,車被扔在山下一個石洞子裡用樹枝蓋了,那倆人卻不知道哪兒去了。
我們幾個覺得霍家那哥倆應該是都死了,就開始悄悄琢磨霍家礦產。
誰也沒想到,我們把礦產攥在手裡的第二年,霍興東忽然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