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已至此,再隱瞞下去不僅徒勞,更可能讓王冕徹底失去耐心。
韓子夜深吸一口冰涼的空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終於不再回避王冕的目光。
“王叔......”他內心依舊忐忑,但語氣已經變得坦誠,“我確實知道,有天武京的勢力在盯著我,想要我的命。
但事實上,我自己都完全不清楚他們為什麼盯上我。
在此之前,我和薑家……根本就是兩條平行線,沒有任何交集。”
韓子夜略微停頓,繼續道:“至於我怎麼知道是薑家……是因為我有一個特殊的情報來源,對方也隻查到了這些信息。
但關於這個情報源的身份,請恕我無論如何都不能透露,這關乎承諾和對方的生死,希望您能理解。”
王冕聽著韓子夜的陳述,粗獷的眉頭緊緊鎖起,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下巴上的胡茬,陷入了沉思。
高空的風掠過兩人之間,呼呼作響。
“連你自己都不知道?”王冕的聲音在呼嘯的高空風中顯得有些模糊,“小子,你知不知道‘天武京薑家’這幾個字意味著什麼?
那是站在夏國權力金字塔最頂尖的七皇族之一!
跺跺腳,整個夏國都要震三震的存在!他們怎麼會,又何必費這麼大周折,動用覺醒的超凡者這種級彆的力量,來對付你一個……嗯,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守夜人新兵?”
他上下打量著韓子夜,似乎想從對方身上找出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
但除了那份遠超同齡人的冷靜和戰鬥中展現出的潛力外,並無其他特異之處。
王冕眯著眼,仔細分辨著韓子夜臉上的每一絲表情,那雙曆經世事的眼睛銳利得像鷹。
他看得出,韓子夜沒有說謊,至少在這部分沒有。這就更奇怪了。
“那你總得有點彆的線索吧?”王冕換了個方向,“比如,你是什麼地方的人?父母是做什麼的?家裡有沒有什麼祖傳的東西,或者得罪過什麼人?”
提到這裡,韓子夜的眼神明顯黯淡下來,聲音也低沉了幾分:
“我出生在雲湘市,從有記憶起就沒見過父親。是母親一個人把我拉扯大的。”
“但在我八歲那年,母親突然得了一場怪病,從此就臥床不起。家裡一下子失去了唯一的經濟來源,日子過得比最底層的家庭還要艱難。”
他苦澀地搖搖頭:“這樣的家庭背景,怎麼可能和天武京的皇族扯上關係?真搞不懂.....”
“等一下。”王冕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信息,打斷了他,“你說你八歲時母親病倒,臥床不起?具體是什麼情況?”
韓子夜回憶道:“她就像是……植物人。除了還有呼吸和心跳,什麼都不能做,連睜眼都做不到。”
王冕的眉頭越皺越緊:“那你一個八歲的孩子,是怎麼照顧一個植物人的?
日常的喂食、翻身、清潔,這些都不是你一個人能完成的吧?”
“那時候我很小,連做飯都還不會,所以鄰居會幫忙。不過,他們並不是幫忙照顧我母親……”
韓子夜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說出來,“事實上,我母親的情況很特殊,她不需要這些常規護理。”
“不需要常規護理?什麼意思?”
“她隻需要一樣東西——t藥劑。每個月注射一支t藥劑,她就能一直維持生命體征,完全不需要進食或者其他任何護理!”
韓子夜冷靜望著王冕,如實說出母親的情況。
“t藥劑?!”王冕的瞳孔猛然收縮,“你母親是超凡者?”
韓子夜緩緩搖頭,一字一頓地說出了那個讓王冕震驚的事實:
“不,她不是超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