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情緒來的就是那麼莫名其妙,原本馮麗總覺得自己很堅強,不管人生糟糕成什麼樣,哪怕不能笑著麵對,至少也不會痛哭流涕。
可惜幻想的很好,事實上卻並非如此。當曹英科要求馮麗,給大家夥跳個脫衣舞助興的時候,馮麗才悲哀的發現,原來自己隻是個玩物,是個可以被任意羞辱的玩物!
那種要命的感覺,不亞於世界觀被擊碎,至少馮麗感覺自己的心碎了,尊嚴被踐踏的徹底粉碎!
厲元朗等了好一會,見馮麗終於不哭了,才走上去一副和藹慈祥的樣子:“小姑娘,怎麼哭的那麼傷心?”
馮麗擦乾了眼淚,用警惕的目光,上下打量厲元朗:“你是誰,我為什麼沒見過你?”
東鳴化工的規模並不大,馮麗能記住大部分的人,厲元朗的外型特點很明顯,現在很少有人會留胡子,隻要見過肯定印象深刻,所以馮麗一下就覺察到了麵生。
“我是何正剛的堂弟,以前是個化學老師,現在內退了,來這邊找工作!”厲元朗說著,從兜裡拿出一包紙巾,遞給馮麗:“擦擦吧!你的眼影,口紅都花了,整個人看起來很糟糕。”
馮麗從兜裡拿出小鏡子,看到自己真的成了花臉的小貓,立刻有點不好意思,接過紙巾就開始擦臉,同時小聲的說:“謝謝。”
“遇到什麼傷心事了,你跟叔說。叔吃的鹽比你吃的米多,可能沒法子幫你,但卻有法子勸你!”
“看你現在的狀態不好,真怕你一時間想不開,選擇走極端。”
馮麗擦掉了臉上的化妝品,露出青春的臉蛋,如果說濃妝豔抹時,給人一種妖豔的感覺,那麼現在的馮麗,就有種小家碧玉般的端莊。
“我沒事,就是忽然間有些傷心,現在哭一哭,已經好了!”
望著情緒逐漸穩定的馮麗,再結合剛剛何正剛的說辭,厲元朗有了個大膽的猜測。這個丫頭不會就是,給貴客當情婦的秘書吧?
如果真是她,那也就意味著,她有可能,見過了鞠鵬?
厲元朗在身上摸索著,很快拿出了煙盒,自己先點了一根,然後把煙盒對著馮麗,示意說:“要抽嗎?”
之所以這樣做,首先是為了取信於人,證明煙沒有問題。畢竟大家夥剛認識,還沒建立信任,馮麗不一定敢抽厲元朗的煙。
其次是,煙是一種拉近關係,也是延長時間的媒介。如果不給馮麗煙抽,她收拾好心情,可能直接就走了!
想要通過旁敲側擊的形式,把情報問出來,那就要有個前提,不能讓馮麗走了。
而且人在抽煙的時候,會稍稍放鬆一些警惕,厲元朗就是要利用這個機會,問出自己想要問的問題。
馮麗原本是不想抽的,但看到厲元朗把煙遞了過來,給了她一種彆人所沒給的尊重,於是馮麗碎掉的尊嚴,仿佛又凝結在了一起,於是馮麗接過了煙。
厲元朗幫著點上,馮麗抽了一口,然後就開始了咳嗽。
終究是沒怎麼抽過煙的女孩子,嗆的非常不舒服,又用紙巾擦了擦眼淚,抱怨著說:“這煙怎麼那麼難抽?”
“其實煙真的不好抽,男人之所以喜歡,是因為煙草的味道,能夠遮掩身上的汗味。”
“疲憊的時候抽上一根,還能夠緩解些疲勞……”
這番言論倒是讓馮麗很讚同:“說的也是,男人噴香水太怪了,身上有淡淡的煙草味,倒也不那麼突兀。”
“你男朋友抽煙嗎?”厲元朗問完這個問題後,便連忙找補:“彆多想,我是看你的年齡,比我的女兒大不了幾歲,我就想了解一下,你們年輕人的愛情觀。”
“有的時候,我真的怕,忽然冒出來一個黃毛,把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拐走了!”
厲元朗說的很認真,一副女兒奴的摸樣,一下就打消了馮麗,心底的戒備。
“我還沒有男朋友,但我覺得,女孩子考大學,最好不要學文秘,或者公關之類的學科。不隻工作難找,還要當牛做馬。”
厲元朗見馮麗打開話匣子,便追問一句:“你們的曹老板,脾氣怎麼樣?如果我能應聘到這個廠裡,那以後咱們就是同事,我也想在老板麵前,好好的表現。”
“曹老板……”馮麗的神情非常複雜,甚至還有些咬牙切齒,忍了好久以後,才低聲說:“大叔,這裡的防護不好,做久了身體容易出問題,最好彆來。”
聽到馮麗這樣說,厲元朗便感覺有戲,拿出手機,給莫虹發了條短信,讓他查一查馮麗,然後說:“謝謝,幸虧你提醒了,要不然我就把自己搭進去了!”
叮咚,手機提示音響起,莫虹把資料發了過來。
厲元朗看著短信,很忽然的問:“你叫馮麗?”看著馮麗點頭,厲元朗繼續:“馮麗,幾年21歲,大專學曆,老家是瑞豐縣十裡滾村四隊的村民,半年前在東鳴化工實習,畢業後被提拔成了秘書。”
“家裡父母尚在,還有一個正在上高中的弟弟……”
馮麗有些驚恐,詫異的問:“你怎麼會知道我的資料?”
通過馮麗的生平,厲元朗已經可以確認,這也是一個可以策反的人,於是厲元朗決定冒一次險:“你沒見過我嗎?我可是新來的縣長,厲元朗!”
厲元朗說著,摘掉了嚴謹跟胡子,露出了那張曝光度極高的臉。
縣長的身份,在普通人眼裡,有著很強大的分量,至少馮麗就有些不知所措:“厲縣長,真的是你!”
“是我,今天來這裡摸底,是想找你了解一些情況,方便嗎?”厲元朗嘴上雖然是在詢問,手上可沒閒著,拉著馮麗的手就開始往何正剛的車上走。
之所以敢亮出底牌,厲元朗也是有八分的把握,能夠在馮麗吼叫之前,把馮麗打暈。
馮麗被厲元朗的身份震懾,這些天可沒少在本地新聞上,看到厲元朗的身影。
等著馮麗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跟著厲元朗坐到了車上,然後就聽到厲元朗問:“曹英科製毒,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