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元朗穿了個T恤,下麵穿著牛仔褲,整個人一下年輕了五歲,不像是瑞豐縣的副縣長,倒有些像剛畢業的大學生。
推開了車門,看著灰撲撲,好似廢墟的雲頂天宮,厲元朗不由得驚奇:“這麼好的位置,現在就開始裝修?”
曲子峰走到厲元朗的身邊,拿出煙盒,遞給了他一根煙:“這可是天海市裝修最豪華,也是吸金能力最強的酒吧!”
曲子峰說著,還對旁邊一個人招了招手:“這就是雲頂天宮的經理方諾,你認識嗎?”
厲元朗上下把方諾打量,然後遍尋兩輩子的記憶,緩緩的搖頭:“雖然看起來很麵善,但我真沒印象!”
方諾倒是認識厲元朗,點頭哈腰的打招呼:“老板,我,小方!謝長俊的婚禮上,我們見過。您還給我散過煙!”
雖然有個模糊的印象,但卻沒辦法把這張臉匹配到認識的熟人裡,厲元朗隻能無奈的緩緩搖頭,滿含歉意的說:“不好意思,真的想不起來了!”
曲子峰看完以後,心裡明白了個七七八八,也沒繞圈子,直接把話題挑明:“方諾雖然是雲頂天宮的經理,但謝長俊是大老板!傳言,你是謝長俊的老板!”
“也就是說,雲頂天宮!其實,是你的產業!”
厲元朗有些震驚,錯愕的看著曲子峰,然後又看向了方諾,深深的吸了兩口氣,才壓住心頭的火:“給謝長俊打電話,讓他現在就來這裡,就說,我要見他。”
方諾可是個人精,遇到這個情況,都不用彆人提點,他自己就清楚,今天的事有些出乎意料,至少他是沒法子處理,隻能讓謝長俊親自來。
趁著方諾打電話的間歇,厲元朗對著曲子峰解釋:“老曲,如果我說,是有人打著我的旗號,在這裡為非作歹,胡搞瞎搞,你信嗎?”
曲子峰緩緩點頭:“我信,畢竟你的為人我了解。如果真想撈錢,沒必要去瑞豐縣。”
“倒是這裡的情況比較複雜,劉果果無法無天,讓人用雷管,把雲頂天宮炸了!”
這消息真不是一般的震撼,而是特彆的震撼,居然無法無天到這個地步,這是腦袋缺根筋,還是真以為,劉家在天海市,在漢中省,能夠做到一手遮天?
厲元朗壓製住心裡的喜悅:“小劉這次做的太過分了,但你掌握的證據確鑿嗎?能不能把中劉跟老劉都拉下馬?”
由始至終,劉果果都不是厲元朗的目標,藏在劉果果身後的劉波跟劉黑山,才是厲元朗的目標。這要把這兩個老家夥都狩獵了,哪怕隻搞掉劉波,以後劉黑山也要夾著尾巴做人,不敢再幻想,不屬於他的位置。
“丟炸藥的朱慕華被抓了個現行,他綽號老六,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並且指認了劉果果!現在我們剛把劉果果抓住,正在走程序。”
厲元朗看了看曲子峰,又看了看被炸壞的雲頂天宮:“然後,你就在這裡詢問我。如果發現雲頂天宮真是我的產業,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依法依規,如果你也涉案了,那我隻能把你也抓了!”曲子峰說的坦然,目光平和的看向厲元朗:“現在可是關鍵期,任何人都不能出錯。”
厲元朗聽出了弦外之音,不光是曲江更進一步的關鍵期,也是厲兵進入省委常委的關鍵期,一旦一步踏錯,看似大好的局麵,將會如多米諾骨牌般倒塌。
謝長俊來了,身後還跟著已經有了孕像的江萍。謝長俊的麵色雪白,額頭上不斷的流淌冷汗,雙腿甚至還有些顫栗。
“元朗,你來天海了!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好招待你……”謝長俊說到最後,聲音非常的小,如蚊鳴般!
厲元朗笑的很陰冷:“謝長俊,老子拿你當兄弟。你卻打著我的旗號,狐假虎威。”
“今天正好,當著曲子峰的麵,你給我說清楚,雲頂天宮是不是我的產業?我有從這裡分過一毛錢?還是幫你跟人打過招呼?給你打過一個電話,或者寫個條子,說要雲頂天宮的股份?”
連續的質問,讓謝長俊無法回答,隻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麵色如土。
江萍不得不站了出來:“元朗,你先消消氣。這事的確是長俊做的不妥當,但這也是沒辦法!”
“你離開了天海,想走厲書記門路的人,不知道怎麼了,都找上了長俊。一開始長俊也不想介入這個漩渦,但大家夥都知道,他跟你的關係好。”
“於是就這樣陰錯陽差……”
這番滿含推諉的話,半分的誠意,全是推卸責任的說辭!
厲元朗可不會信這番鬼話,默默的看向謝長俊:“彆總躲在女人的身後,今天這件事,你必須要給我一個說法。”
謝長俊見糊弄不過去了,隻能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卡:“元朗,你是了解我的。這些年,我做夢都想當老大,當天海市最大的紈絝!”
“但我沒有這個命,幸好認識了你,這才被人高看一眼。然後厲兵成了書記,你又去了瑞豐縣,彆人都想通過我,跟你形成良好的關係……”
“是我沒能經受住金錢的誘惑,還有名譽的考驗。一不小心,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這段時間賺的錢,都在這張卡裡,我願意全都交給你……”
不等謝長俊把話說完,厲元朗便冷冷的打斷了他:“明明就是打著我的旗號,想搞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不要在那裡自我感動,更不可能感動我。”
“今天我就在這裡把話撂出來,以後誰敢打著我的旗號,胡搞瞎搞,彆怪我對他不客氣。”
“至於你,謝長俊!我能做的就是不恨你,讓曲書記公事公辦,希望你在監獄裡,能夠好好的改過自新。”
謝長俊本就慘白的臉,一下變得更白了,嘴唇哆嗦著,想要求情,但卻又沒有臉開口。
江萍哭著說:“元朗,你跟長俊可是朋友啊!”
“他打著我的名頭,狐假虎威的時候,可沒把我當成朋友!”厲元朗看向了江萍:“公事公辦,已經是我能儘到最大的仁慈,你不會想讓我動用關係,對謝長俊嚴判吧?”
不是厲元朗心狠,而是這樣的事情,發現之後必須要嚴懲,否則一而再,再而三,總有人打著厲元朗旗號,那時候麻煩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