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相處的過程中,如果其中一個曲意逢迎,那麼雙方的交談會變得很愉悅。不可能產生分歧,甚至會很快達成共識。
蘭凱南非常的不爽,還有些看不起連升。大小也是個副省長,見到外省的省長,不就大了半級嗎?怎麼能諂媚成那樣!
當然,蘭凱南的心裡也清楚,這看似微小的半級,實際上卻如同天塹,有些人窮極一生,也未能跨越!甚至對自己來說,還有些遙不可及。
蘭凱南開始反思,自己的活法,是不是出現了紕漏,是不是應該有樣學樣,腰杆子彆挺的那麼直,也學著卑躬屈膝。
厲元朗冷眼旁觀,看著蘭凱南的表情變化,有些人能把自己放在很低的位置上,有些人卻有著一根寧折不彎的腰杆。
倒也沒法子說誰對誰錯,有傲骨的人,如果能夠一直傲下去,一輩子不低頭,倒也是個人物。
怕就怕那種,傲了半輩子,忽然間又開始學著低頭,既有心理負擔,又不能徹底彎腰,扭扭捏捏,弄成了四不像的尷尬。
茶喝了一刻鐘,時間也來到了下午三點半,柳杉換了一身行政夾克,又把頭發梳的一絲不苟,快步的走進涼亭裡:“元朗,時間差不多了,你看?”
厲元朗看了看腕表:“各位領導,我先去會場安排一下,稍後會有禮儀小姐,來邀請你們列席。”
開這種會議,出場時間跟出場順序也是有講究的,級彆越高,出場的時間越晚。隻能讓大家夥等領導,不能讓領導提前來等大家夥。
一旦領導入席了,哪怕還沒到開會的時間,再趕來的人,也算是遲到了!
所以作為組織方,厲元朗先去現場,看一看有沒有紕漏。等著三點五十左右,再讓禮儀小姐們,邀請各位領導前往會場。
他們列席的時間,可以提前一些,也可以稍晚一些,最好是能夠趕上四點整。
曲江對著厲元朗招了招手:“去吧!精神點,我看好你!”
這番話可不隻是打氣,還充滿了暗示,厲元朗一下就聽懂了!
有些工作要做到台麵上,有些工作隻能做在台麵下。看來曲江已經提前做好了工作,隻要厲元朗不犯致命的錯誤,就能取得較好的結果。
會場還是昨天的會場,隻是把條幅換了一根,從文化研討會,改成了歡迎客商的迎賓會。有彆於昨天的倉促,今天準備的有文藝演出。
厲元朗走進會場的時候,就看到主持人正在努力背誦著串詞,旁邊還有幾個跳孔雀舞的女孩子,壓著腿,準備一會的表演。
季愛華低聲的介紹:“領導發言的時間大概有五十分鐘,其中你發言的時間是七分鐘,厲市長九分鐘,蘭市長九分鐘,連省長的十二分鐘,曲書記的十三分鐘。”
以前厲元朗也不懂,領導發言又臭又長,有什麼用。但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厲元朗驚訝的發現,在某些特定的環境下,領導的發言很有必要,甚至能夠起到提振信心的作用。
華夏早年間是計劃經濟,現在雖然說是市場經濟,但卻一直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悄然的引導著市場。
聰明的人,能夠從領導的發言中,提前嗅到政策動向,繼而能夠搶占風口,實現財富的遞增。
不聰明的人,隻知道埋頭苦乾,很容易就會被現實教育個頭破血流。有些還是風口的企業,很有可能會隨著一篇領導的講話,一份蓋了章的紅頭文件,一下就變成了天坑。
所以在招商引資的前提下,領導講話很重要,不同階層的領導,不同的發言時間,既是給商人們提振信心,又有可能提前透露出後續的風口。
因為厲元朗的職務最低,所以發言時間最短,曲江的職務最高,所以發言時間最長。
而且這些發言稿,已經在季愛華這邊彙總,全都是高屋建瓴的真知灼見,季愛華佩服的五體投地!
之所以要提前彙總大家夥的發言稿,就是為了避免大家夥出現雷同,如果大段的文字像是,內容相同,還是職位低的先發言,那麼職位高的可就難堪了!
一般情況下,隻要發現了雷同,秘書處都會圈出來,並且注明,跟某領導的高度相似。然後讓職位低的進行修改。
厲元朗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絲毫的異常,便問:“楚澤豐呢?”
“楚主任去了招待所,正在通知參會人員坐車,如果一切順利,十分鐘後會到場。”
開場高級彆的會議,特彆是牽扯到經濟利益,那難度如同打一場小型的戰役,方方麵麵都要考慮,很有可能因為某個方麵做的不好,而徹底把結果扭轉。
好在大家夥的經驗都比較豐富,再加上有幾尊真佛壓著,倒也沒出什麼亂子。
三點四十五分考察團的成員陸續進場,三點五十五分,原本有些喧囂的會場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禮儀小姐們已經把曲江等人引導到會場外,三點五十九分,蘭凱南走在第一位,厲兵是第二位,然後是連升,最後才是曲江。
隨著大佬們步入會場,掌聲便如潮水般響起了起來,四個人對著大家夥微微點頭示意。在主持人的串場下,厲元朗開了發言。
照著稿子上的內容,一字一頓的讀了下去,雖然沒有讓人驚豔的地方,但也中規中矩,描述出了一個美好的未來。
後麵的發言也都可圈可點,大家夥的掌聲不斷的響起。隨著曲書記總結性的發言,展望出對瑞豐縣美好的暢想,掌聲經久不息。
挨過了前麵的五十分鐘,厲元朗不由得鬆了口氣,第一關算是過了,接下來就是文藝演出,等著演出結束後,就要舉辦招待晚宴。
明天開始參觀,後天才知道會有多少投資。
看著一張張滿是微笑的臉,厲元朗比較的樂觀,隻要有一半或者三分之一的人投資了瑞豐縣,這對瑞豐來說,就是大功一件。
這片並不貧瘠的土地上,對發展經濟渴望了太久,希望現在還不晚,能夠給這片熱土裝上一雙騰飛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