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真的跟做夢一樣!
前些日子,還能在監獄裡享受特權的柳輝煌,現在睡在二十多人的大房間,沒有空調,也沒有了跑步機!
隻能嗅到空氣中飄蕩的臭腳丫子味!偶爾還能聽到彆人的呼嚕聲,跟磨牙聲!
失去了價值,自然也就失去了特權,舒坦日子過慣了的柳輝煌,現在過得如此糟糕,絕對是度日如年。
如果不是因為,柳輝煌在瑞豐縣有些名氣,大小也算是個人物,沒有人刻意針對他,否則日子將會更加的難熬!
所以當柳輝煌在探監室裡見到了於樂樂的時候,便開始抱怨:“厲元朗究竟抽什麼風,他提的要求,我都答應了,他為什麼還要這樣搞?”
於樂樂把文件放在桌上:“姐夫,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糾結對錯已經沒有意義,反而要更多的考慮利益。”
“如果從這個方麵出發,對你非常有利。畢竟,瑞豐縣金融係統地震,所有的擔保債務被封存,等於是一次性解決了你的難題。”
“等著法院宣判後,也能讓你徹底的擺脫困境!”
柳輝煌用手揉了揉臉:“我知道,不就是長痛跟短痛嗎!”說完翻了翻桌上的文件:“股權轉讓書?縣裡還願意繼續推進?”
於樂樂也沒乾把話說的太滿:“我儘量往前推,希望縣裡能同意。畢竟攔路的絆腳石都被搬走了,隻要厲縣長想乾事,肯定會同意這個方案。”
“真不愧是從大城市來的官二代,底子厚,眼界寬,背景深。我原本還想套路一下他,沒想到反而被他套路了!”
柳輝煌唏噓不已,原本以為厲元朗年輕,能把輝煌集團塞給厲元朗,然後柳輝煌好套現離場,卻沒想到厲元朗如此心狠,不但要了輝煌集團,還要借用瑞豐縣金融係統內,行長們的腦袋一用。
“你說,跟這樣手眼通天的人合作,最終,咱們能落得好嗎?”柳輝煌好像是在問於樂樂,又好像是在問自己。
見識到厲元朗的雷霆手段後,柳輝煌的心底有些懼怕,生怕厲元朗也這樣對付自己,那時候,可就真的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於樂樂倒是坦然,對著柳輝煌說:“姐夫,你的人生已經觸底了!再差,還能有多差?”
“反正已經到了這樣的高度,接下來不管怎麼走,都是往上的路!”
這番話倒是讓人無從反駁,甚至還開解了柳輝煌,人生都已經觸底了,不管怎麼走,都是往上的路。
這番話聽起來,倒是很提氣,至少柳輝煌是很開心的。
很爽快的在文件上簽了字,然後望著於樂樂問:“重組後,會給你一個什麼樣的職務?”
“現在定的是法人,至於其他的,還要等等,看看再說!”
“我跟你的抽屜協議依然有效,有了分紅,我會想存起來,如果你能出獄,肯定不會讓你老無所依。”
聽到於樂樂這樣說,柳輝煌有些感慨萬千:“人這一輩子,起起落落老精彩了!”
“以前我以為自己能看穿人心,沒想到養的全是白眼狼。也就你對我好,以前我怎麼就沒發現呢!”
“彆自我感動了!我也不是對你好,我是對自己的錢負責。”於樂樂不想進行這個話題,收拾好了文件:“這段時間,你小心點。等那幫行長都被清算後,你應該就能出獄了!”
“苦,也就苦這一陣子,以後的日子還長,彆胡思亂想!”
柳輝煌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曉了,便又回到了監牢裡。
有些人,說過再見,那就有可能會再也不見。於樂樂並不知道,這一麵將會天人永隔,柳輝煌仿佛完成了曆史使命般,在夜晚十二點以後,用一根毛巾,把自己吊死在廁所裡!
當楚澤豐滿臉慎重,敲響厲元朗辦公室的門,然後說:“柳輝煌死了,法醫說自殺。”
這次用詞就很斟酌,而且特彆的細節!
什麼叫法醫說,而不是事實上?
厲元朗也是聽懂了這裡麵意思,無奈的歎息一聲:“瑞豐縣的水,真有這麼深嗎?”
以前都是窮山惡水多叼民,現在卻不同了!隨著連續的嚴打,又加上改革開放,很多不乾淨的人都洗白了!
甚至用財富衡量地位,有些上不得台麵的人,擁有了社會身份,在宗族宗親的幫襯下,形成了極為龐大的社會關係網。
有些縣裡,公務員團隊中,有些姓氏能夠占到三分之一的數量。不管是不是真的沾親帶故,又或者其他的原因,這些可都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
說好聽點,縣長是一個縣的管理者,如果隻得到上麵的信任,卻沒有下麵的力挺,這個縣長依然是個被人架空的傀儡。
厲元朗雖然也有一幫可用之人,但終究還隻是個外來者,沒辦法對瑞豐縣進行全麵掌控。
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敲響,於建軍跟方耀祖走了進來,於建軍對著厲元朗檢討:“厲縣長,是我工作沒做細,沒想到這幫人居然如此膽大,敢在縣裡做出這樣瘋狂的事情。”
方耀祖無奈的說:“我已經勘察了現場,沒有找到有用的線索。不管是值班人員,還是帶班領導,又或者同號的獄友,他們都有不在場的證據。”
“也沒有發現他們的作案動機!所以就目前掌握的證據來看,這就是自殺!”
結論很好下,但事實卻並非如此!什麼叫自殺?大家夥都在公安係統,都是經驗豐富的老刑偵,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不是自殺!
而是被自殺!
厲元朗雖然很憤怒,但卻依然保持著冷靜:“隻要做了惡,必然會露出馬腳,這件事不會像表麵上那麼簡單。”
“既然現有的線索,無法支撐自殺的推論。那我們就再換個方向,如果所有人都有不在場的證明,是不是說,有人把壓力給到了柳輝煌,逼著他自殺呢?”
這還真是一個新方向,至少在所有人都能證明清白的時候,那麼問題肯定就出在了柳輝煌的身上。
想要殺掉一個人,不需要親自動手。也不需要讓彆人動手!隻要拿捏住了對方的軟肋,是可以逼著柳輝煌,結束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