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
二師兄苦澀道:
“就算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們”
他神色極為暗淡:
“大師姐她們,短時間內應當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說著,王衝和重重吐了口濁氣,閉上眼:
“大師姐和那三位頭陀交手間,我聽見頭陀們的言談。”
“便是說,我們四人,各自有非凡的天分,要拿我們做什麼【尋竅靈童】——甚至為了不讓我們在佛音下失魂落魄,還將這能免疫佛音的珠子打入我們額頭。”
王衝和指了指自己的額上佛珠,一旁,楚籍將地上的一塊石頭捏的粉碎:
“尋竅靈童?”
周牧擰著眉頭側目:
“老楚,你知道?”
“聽聞過一些,靈童是妖佛門的一種手段,類彆繁多,轉世之靈童、托生之靈童、悟道之靈童”
他臉色陰沉:
“氣境的真人關,需要感知內竅,尋竅之靈童便是妖佛門的氣境用來找內竅的。”
“選天賦非凡者為靈童,令她們自尋內竅,若是尋見,便將其軀殼融為己身,等同於自身也尋見內竅!”
周牧抿嘴:
“這般來說,抓走大師姐她們的,是氣境第三關的真人?”
楚籍搖了搖頭:
“應當隻是第二關的大練氣士,短時間裡,她們的確不會有什麼危險,關鍵是,我們根本不知道她們在哪裡。”
“而時間拖的久了,等到月餘後,那位敖前輩打破封禁,她們定然會被妖佛門的這些家夥帶離此城”
說著,楚籍深吸了一口氣,不再說話,隻是走到一旁盤腿坐下,雙眼緊緊閉著,像是在溝通什麼,
而任由周牧如何呼喚,老楚都不再有半點動靜。
周牧便再看向二師兄,很認真道:
“二師兄,你其實是知道大師姐她們被帶去了哪裡吧?我記得,你最會卜算,上次甚至窺見一角未來!”
王衝和抿了抿嘴,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告訴我,二師兄我已非同往昔,氣境第二關的生靈,我可搏殺之!”
二師兄明顯一愣,並沒有信,卻也未不信,隻是搖了搖頭:
“就算如此,然後呢?”
他輕聲道:
“師父說,一位來自雷音寺的金剛駕臨北區,帶著上百氣境、數十長生境乃至四位天境的妖僧!”
“他們必然聚集在一起。”
“就算師弟你有搏殺氣境之能,如何麵對長生境的大僧,如何麵對天境的妖佛門護法??”
這下換成周牧沉默了。
二師兄輕歎:
“大概率,擒走師父的就是正在誦念佛音籠罩整個北區的那位,小師弟.留住性命吧。”
他拍了拍周牧的肩膀:
“我和你其他師兄師姐的命格已顯凶兆,我們都將隕於此劫難,你不一樣,你的命格鎮平了凶兆,你是能活的。”
周牧嘴唇動了動,雙手捏的死死的,閉上了眼睛。
他想到了當初才入門時,小師姐帶著自己豪擲千金的模樣,想到了大師姐上那食舍,帶著去見一位又一位的宗師,告訴整個北區,自己是她師弟。
他想到了自己落河失蹤時,大師姐將整個養殖區所有半妖勢力一一拜訪的事情。
許久。
周牧睜開眼:
“師兄,你知道二郎顯聖真君嗎?”
“不知。”
“那你知道,前些時日震響的蒼雷嗎?”
“知道。”
周牧默默點頭,攤開手,一張,兩張,三張.
十張封著的、燦金色的法旨出現在手中。
他平靜道:
“這是引動那蒼雷的事物,是我父親留給我的,我父親便是二郎顯聖真君——一位太古時代的大仙神,師父定然知道他。”
二師兄愣愣的,沒說話,上頭趴在坑邊、默默聽著的楊念念則撓了撓腦袋——自己怎麼沒有?
周牧自顧自道:
“這裡,十張法旨,可以引動十倍於那日的蒼雷,可以引下能劈死天境的天雷。”
“十張不夠,我還有更多。”
“二師兄。”
“若真至險境,我便叫這北區儘天雷。”
頓了頓。
周牧垂下眼瞼,歎息:
“按理說,我是不該這般的——但我不能告訴自己我什麼也做不了,我不能偷偷藏活下來,而後日日哀悼大師姐她們。”
“我做不到。”
“因為我的確、真的有救下大師姐她們的可能——甚至是師父。”
說著,他另一隻手中又憑空浮現出一方素帕,輕輕撫摸,其上不時有光華閃爍。
“所以,二師兄,告訴我,大師姐她們.在哪裡?”
二師兄呆滯半晌,好像第一次認識自家這個小師弟,腦子也混亂著,
太古大仙神、蒼雷.
他怔了半晌,問道:
“那,天上呢?”
二師兄指了指天穹,那裡有幾團掩映在雲上的、模糊的煌煌金光。
恰此時。
遠處。
‘吼!!!’
有一聲龍吟炸起,有琴音綿綿,有道道霞光衝上雲霄,映的滿城皆輝煌!
二師兄看不見,但已入氣境的周牧卻瞧見,
那些無處不在的天地元氣瘋狂震動,
看見整座妖城的天地元氣於天中彙聚成蒼茫的大河,
而後這大河,竟是朝著那起龍吟、琴音、霞光處,轟然倒灌而去!!
籠罩北區的佛音驟止,天穹雲上的煌煌之光震顫,其中四團,似欲墜下。
‘吼!!!’
龍吟再起,而後是一道響徹城中天上的蒼老聲。
“吾。”
“西海龍王,楊敖氏。”
那四道煌煌光團又竄了回去,繼續高懸於天上。
“娘親.”楊念念呆呆自語。
周牧回過神來,拍了拍二師兄的肩膀:
“現在無虞了。”
“天上的強大生靈,隻會關注彈奏曲樂的龍王。”
二師兄眨眨眼,沒說話。
周牧繼續補充道:
“方才發聲者,是我的長輩,我喚她一聲大娘。”
二師兄這下瞪大了眼睛。
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