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
周牧臉上浮現出清淨笑容:
“正是。”
頭陀頷首:
“法師倒是來早了,明日應當才能準備完畢,法師是打算先歸去,還是如我們一般,今晚便在慧覺大法師這兒暫時下榻?”
“便已來了,不必再走。”
周牧誦了一聲我佛慈悲,旁聽起幾個頭陀的閒聊,大致上弄明白了現狀。
這幾個頭陀,都是慧覺大法師麾下的,
而那位‘慧覺大法師’得了三隻尋竅靈童,準備拿一隻來試試,
又念及失敗後不好浪費融了佛寶、秘藥的爛熟靈童,索性便準備的極為隆重,甚至臨時開宴,廣邀諸頭陀,
到時候若是尋竅成功,便是賀宴;
尋竅失敗,諸頭陀也可大快朵頤,拉近拉近彼此關係。
“大法師去東區捕捉人牲,琢磨著,應當也快要回來了.”
一位穿著灰色袈裟的頭陀笑道:
“不論大法師此次尋竅,成與不成,我等明日都可以大飽口福,善哉善哉,吾是許久不曾沾染葷腥了!”
頓了頓,灰衣頭陀撫了撫肚皮:
“我這些時日,體內元氣一直有些紊亂,時常逆衝經脈,想來便是葷腥沾少了,明日大吃一頓,嘿嘿”
另一位串著白骨手鏈的頭陀微笑:
“吾卻還好,來此之前,才吃去三個作為佛民,是一家三口,一鍋烹之,鮮美可口至極”
“你那是廢佛民,心念耗儘,三魂七魄衰弱,能可口到哪兒去?如何比得上此城中真正現鮮活的人牲?吾倒是頗為期待明日!”
聞言,骨鏈羅漢失笑,搖了搖頭: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隻希望這一次,大法師能多捉一些人牲來,吾最近正修行一門上乘殺伐手段,手癢的緊,就想著來幾個人牲練練手”
幾位頭陀談笑,周牧微垂眼瞼,淡淡看了他們一眼,不再旁聽,推門走進了這處大院。
他第一眼便看見被捆縛在鐵柱上的三人,看見了那口立著的大鍋。
“大師姐她們”
周牧心頭微微悸動,按捺住直接出手的衝動——隔壁院落,有一道真人層麵的強橫氣息!
有法旨在手,他倒是不怕,但卻難保大師姐她們不受傷,尤其是小師姐,才隻是個壯體!
“等候時機,等候時機.”
心頭默念了幾聲,周牧緩緩走到了三根鐵柱前,抬頭凝望。
似有所覺,鐵柱上的三人先後睜開眼,
都冷冷的凝視著這穿著白色袈裟的頭陀,彌虎張口就罵:
“禿驢,瞧你爺爺做甚?怎麼,現在就想喝你爺爺尿了?來,張開你這肥嘴,替你爺爺寬衣,賞你尿喝!”
說著,他想要啐口唾沫,但久不飲水,口乾舌燥,竟是啐不出。
周牧失笑搖頭:
“粗鄙。”
“粗鄙?也比你們這些披著袈裟的妖鬼要好!”彌虎繼續叫罵道:“來啊,賊禿驢,來吃你爺爺,朝著這裡下嘴!”
他挺了挺腰胯。
周牧無語,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三師兄。
之前教自己搏殺手段、和自己對練的時候,三師兄可不是這樣的。
撫了撫額頭,正待說些什麼,他聽見後頭有腳步聲傳來,轉過頭一看,卻是一位穿著黑色袈裟的頭陀。
“法師倒是好氣量,若我被這人牲如此辱罵,早便拔了他舌頭。”
“我佛慈悲。”
周牧歎了聲佛號,旋道:
“這可不是人牲,這是慧覺大法師的尋竅靈童。”
黑衣頭陀愣了愣,笑著稱是:
“敢問法師法號?貧僧之法號倒是與慧覺大法師一般無二,也便叫做慧覺。”
周牧心念動了動,法號
他一時之間想不出什麼,便道:
“竟有如此緣法?貧僧法號,也是慧覺。”
黑衣慧覺愣住,顯然一驚,旋即撫掌含笑:
“妙哉妙哉,見過慧覺法師。”
周牧還禮:
“亦見過慧覺法師。”
兩個頭陀相視而笑,彼此開始閒談起來,竟很快熟絡。
“如今,便等著明日開宴。”
黑衣慧覺指了指鐵柱上的三人:
“吾倒是許久不曾食葷腥,此刻饞的慌,便早早來了此間,今晚還打算就在此打坐矣。”
周牧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頭,亦笑著道:
不曾想我與慧覺法師竟有緣至此,貧僧卻也是這般做想。”
“妙哉,妙哉。”
黑衣慧覺起了興致,拉著周牧一同盤坐在鐵柱前,旋而感興趣的問道:
“卻說來,法師是承自哪一支,哪一脈?等到回了過去山,我是要好好拜訪的,如此緣分,當多走動才是。”
周牧眼皮跳了跳,哪一支,哪一脈?
他怎的知曉?
念頭轉動,便雙手合十,而後指了指天,笑而不語。
黑衣慧覺愣了愣,旋即恍然大悟:
“法師竟直屬銀山羅漢尊者?倒是貧僧目中無珠了!”
說著,他竟起身,做了一個大禮,看的周牧發懵。
誰?
銀山羅漢尊者?
自己不就指了指天上.莫非,是雲上的佛門大能?
多半是了。
麵含清淨笑意,巍然不動的受下此禮,周牧又和這黑衣慧覺聊了聊,旁敲側擊一番,大概知道了明日會有多少頭陀赴宴。
練氣士層麵的頭陀,要來三四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