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是天雷在翻滾。
府衙內,孽鏡台。
“那是.哪位人王?”有人發問,曆史斷代,傳承泯滅,無人知鏡中景象代表著什麼,隻知道,能坐在帝輦上的,是一位人王。
無人識得九天玄女,也無人知那應龍,更不曉涿鹿之戰。
拘魂使木訥的宣讀著:
“前世有三,其一模糊,望而不見。”
“其二,曾為人主。”
詫異聆聽天雷的閻君愣了愣,人主?
哪一代人主?
拘魂使繼續念道:
“其之功,為征討九黎,統合天下;播百穀草木,使人人皆食;”
“製衣冠,使人人不受寒凍;”
“建舟車,使人與野獸彆;”
“製音律,是禮樂之開端;”
“做醫學,是岐黃之始祖。”
“立曆法,定生肖,做算術之法道,揚陰陽五行之規,建甲子紀年之法.”
拘魂使一樁樁功德的宣讀著,堂下數百人都聽懵了,竟有如此潑天之功的人王?
而堂上,來自太古歲月,是為被召歸先賢的閻君,駭然起身。
現世之人不通太古之事,隻知先賢往聖諸王之名,卻不知諸王之事跡,但閻君卻一清二楚!
這是
人皇。
人皇軒轅。
閻君頭皮發炸,第一次失態,駭然道:
“不可能!!!”
拘魂使卻還在依著孽鏡台上之相,敘著周牧往世的功德,瓷娃娃若有所思,周牧呢,則閉著眼。
“原來,我之前世,是為軒轅。”
他輕聲一歎,思緒複雜至於極,軒轅,軒轅!
三皇之中,唯一非大羅之人皇,也唯一隻是人族的人皇——若自己宿世記憶醒來,自己是軒轅,還是周牧?
先是軒轅,才是周牧。
但未必不可先是周牧,才是軒轅。
拘魂使宣讀著功德,也在宣讀著罪孽。
“曾,禦女三千,荒淫無道,依陰律,是大罪”閻君一把捂住了拘魂使的嘴,自己則還喃喃著:
“不可能,不可能”
他處於茫然狀態,堂下數百人察覺不對——人王,能讓閻君如此嗎?
駱霜雨將這些事跡一一記下,想著若是能逃出生天,一定要去查一查,這究竟是哪位人王!
那些功績實在太過不可思議了!
製衣裳、舟車、音律、生肖、醫藥.
她腦子裡不可遏製的冒出了一個可怖念頭。
衣裳、舟車、音律、醫藥,這些,恐怕發源自人族最初的年代了。
做出這些的,絕非是人王。
是.五帝?
還是人皇??
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第一反應是,不可能。
那樣的存在,怎會於現世,又怎會如此‘孱弱’?
周老先生神通莫測,但絕非真王、大能之屬!
閻羅天子殿混亂著,許多人竊竊私語,驚歎著這到底是如何之人王,驚歎著那位周老先生的往世,
閻君陷入迷茫,在懷疑自我,
周牧睜開了眼睛,神色嚴肅到無以複加。
他想起了一件事情。
孽鏡台上,自己有四次前世,如今,隻為其二。
那,他還有兩個前世.是什麼??
周牧悚然,下意識的和瓷娃娃對視了一眼,後者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驚愕不堪。
而府衙外,天雷聲更甚。
………………
天雷聲漸傳至天下。
“又是一場異動,來自何處,來自何方?”
南朝皇都,皇宮重殿之內。
南妖皇戴著麵具,看不清神色,隻是幽幽的歎息著:
“亂象紛呈。”
有真王匆匆入殿參拜:
“陛下,天象驟變,天雷滾翻諸地,有神聖持棋推演,無有所得,然.”
頓了頓,那真王臉上浮現出驚疑之色:
“然,天雷聲聲中,似夾雜有萬靈朝拜誦念之聲,仔細分辨,像是人族的聲,像是在呼喊.皇?”
南妖皇微微蹙眉,問道:
“天變之源頭,在五王城?”
“不知!”真王搖頭。
南妖皇垂眸,靜靜聆聽著那滾滾天雷音,聆聽著模模糊糊的萬民誦拜之聲。
許久。
他從其中,的確聽見了【皇】之一字。
“皇”
南妖皇垂眸,喃喃自語:
“人族自稱皇者,何其之多,然,天地所認之皇,唯有三位。”
“伏羲者、神農者,高而上也,不止是伏羲,不止是神農。”
“則便是”
南妖皇若有所思:
“軒轅黃帝,出世了麼?”
那匍匐的真王猛然抬起頭,驚疑至極——軒轅黃帝之名,他又怎會不知??
錯愕半晌,那真王遲疑開口:
“軒轅黃帝.陛下,吾聽聞,那是人族三皇中,唯一未曾證道者,如此不足為慮?”
南妖皇沉吟片刻,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