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臉上閃過詫異,
有名無實的仙職他是知道的,之前就聽哪吒說過,譬如許仙的藥王仁聖大帝,
又譬如關羽的關聖大帝,此類都不入仙錄,無實權,名號雖大,修為卻大多不高,隻是在凡間的德望很厚
他沉吟片刻,道:
“那位武侯是北帝的實權丞相?北帝恐怕是大羅之上吧?但我看武侯修為.”
天蓬擺了擺手:
“嗨,畢竟是無品的官,估計是能力不錯,北帝召之理政唄,我上次在北帝宮見他的時候,他還隻是一個地仙呢!”
頓了頓,他拍了拍肚子:
“說來,那七位無品的天樞上相,修為雖然不高,但在天庭地位卻不低,也算是一個例外咯”
“七位?還有誰?”周牧好奇問道。
天蓬更懵了:
“您應該比我清楚也對,大元帥您還是轉世身,位格、記憶都沒複蘇哩!”
緩了緩,他掰著手指數道:
“有那諸葛亮,有大名鼎鼎的薑太公,有一個叫做張良的,還有一個叫做魏征的其他記不太清楚了。”
周牧心下了然,默默記在心頭。
如今他所結識的哪吒、龜靈聖母,修為非凡,但理政未必在行,
若來日自己晉入六品或更高,可以於天庭開府後,甚至走到更高,成為
到時,總不能自己一切都親曆親為,自己來打理政務。
這幾位,或許是不錯的人選。
收斂心緒,
周牧也沒急著去見那陳家父女——對方可不認識自個兒現在的模樣,
他索性在床上一躺,靜修了起來。
接下來的兩三天,也無甚特殊之處,日子恢複平靜,
反而是那位玄德公,每日都要來訪三四次.
“周先生,這是府上才宰的小羊羔,味極鮮,快些嘗嘗!”
“周先生,某今日外出,尋見這美酒,其味非凡,當邀周先生共飲才是!”
“周先生,今日陽光明媚,何不一同賞花?”
“周先生,武侯歸去,某頓覺手癢難耐,你我不如對弈一二?”
周牧倒也不厭煩,每次都樂嗬應承,一來二去,與那位玄德公徹底熟絡,也算是好好體驗了一番被‘禮賢’的感覺。
“若我真是一個初來乍到者,這幾番下來,不說死心塌地,也差不多了吧?”
周牧失笑。
時間繼續流逝,來到劉府的第五天。
一月十五,天淵洞開一線。
正午時分,周牧品嘗完玄德公方才親自端來的一道佳肴,目光微幽。
“差不多便是這兩日,五王城的城隍之位,就可徹底端居.”
他起身,推開窗,仰望窗外天穹上,那模模糊糊的天淵,念頭微動,正欲神念悄去天上之時,忽而。
“那是.”
周牧似有所覺,看向天邊。
紫氣滾滾,仙葩朵朵,有一道道偉岸至極的身影在走來,更可見一方浩瀚大日,在行近!
‘咚!咚!咚!’
有一道道腳步聲音響起、傳來,如似百萬重鼓被擂響,響徹萬裡王城!
雲霧翻滾之間,一方浩瀚之大日振翅,有磅礴之佛光伴著梵音大唱,亦有幽幽陰森鬼氣,如潮似海
更有一道頂天立地的人影,身著佛衣,肩扛釘耙!
整座五王城,驟而一寂。
西城外,一個個勞作的農戶、一個個曬著太陽的老人,凝看向那道道通天身影,
有一個老農擦了把汗,是巨君,他在輕歎:
“要亂咯,要亂咯”
下一刹,便聽聞朗朗天音,自那天邊一並響起。
“北朝,金烏。”那方大日發聲,驟近五王城,橫於天穹,其光之燦燦,更勝真正大日,炙烤八方!
“彌勒寺,淨光。”
“雷音寺,銅山。”
兩位懷抱著未知事物,懷抱染血裹屍布的菩薩開口,梵音做唱,其身側皆有佛光瀲灩,似各自映照一片佛國!
“地上幽冥,無常。”鬼氣陰森者也已至五王城外,此刻現出身形,
半身黑半身白,一手持哭喪棒,一手持勾魂鎖,明明是魂體,卻質量驚人,
僅僅存在,就導致空間都扭曲了,朝著他坍縮!
而同一刹,同一時。
最後一位恐怖存在走至,身形顯露而出。
是一個穿著佛衣、頂著一副豬臉的生靈,肩上還扛著九齒釘耙,一身氣機遠在其餘四者之上,腦後有功德光!
他慢條斯理開口,聲音好似震天的雷。
“南朝.天蓬元帥、淨壇使者——豬悟能。”
大音如雷,五道恐怖身影,蒞臨五王城外的天穹,浩瀚大勢席卷而來!
“今,到訪五王城,人族諸王,還不來迎?”
天雷滾滾。
站在周牧身邊,眺望著這一幕的少年滿臉懵逼,他指了指遠處那個頂天立地的豬頭佛陀,又指了指自己:
“他是天蓬元帥?”
“那我是誰?”
“他為何和我長的一模一樣!”
天蓬勃然大怒:
“有豬冒充本元帥!”
“大元帥!”
天蓬氣的臉都扭曲了:
“我那九齒釘耙呢?!我要一耙子挖死那個冒牌貨.”
周牧不語,一把捂住少年的嘴,神色沉凝、驚悚!
那是
豬八戒??
他眺望而去,的確是豬八戒,麵容和變化前的天蓬小豬一模一樣,就連那九齒釘耙都一模一樣!!
兩個豬八戒??
周牧驚了,百思不得其解——冒牌貨?
好端端的,冒充八戒做什麼???
恍惚間,他想起之前那所謂天機樓,要二師兄王衝和卦算的一事——九萬年前,豬八戒的去向!
天蓬掙開周牧的手,氣衝衝道:
“大元帥,俺的釘耙呢!”
周牧色變,感知到鎮在天蓬魂魄上的誅仙劍陣有被衝潰的趨勢,天蓬的魂靈正在暴動!
他將驚疑壓在心頭,暫且不想,連忙安撫天蓬,後者情緒稍穩,魂靈也不再暴動,但依舊很不忿:
“他冒充俺,冒充俺!一頭豬,豈敢冒充本元帥”
忿怒間,天蓬小豬的目光陡然迷茫:
“豬,豬我也是豬。”
“我是什麼時候變成豬的?”
“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