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嗬的這一瞬,在高舉昆侖法印,精神意誌與之相合的這一瞬,
周牧覺得自己和【昆侖墟】多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聯係,恍惚間,他的視線中出現了一方微型昆侖墟,自己則正在俯瞰之!
他凝視微型昆侖墟,模模糊糊間,看到了這座一眼可看儘的山巒幻象中,在那山巔,正端坐的‘守書吏’。
“所以.這是真的?”
此刻,至寶地之外。
駝著碑林的玄龜搏殺著金烏妖聖、正暴踩天佛的仙鹿、遭到三尊三身之人圍獵的李靖,
一方又一方正在酣戰的外來者和太古異種,齊齊一頓。
似有所覺般,他們抬起頭,朝著天邊同一個方向看去——在那裡,有一張巨大的、由混沌霧氣所組構成的麵孔!
山中生靈凝望巨臉,巨臉凝望著昆侖墟。
“山主?”駝著碑林的老玄龜輕聲自語,不再和金烏纏鬥,一步步退回了密林中,
不隻是它,正在阻擊外來者的恐怖異種們,一個接著一個的離去、隱匿,隻是在離開前,
幾乎每一個異種都念叨‘山主’二字!
“山主?昆侖山主?”金烏妖聖凝視著消失著玄龜,又看向那方純粹由混沌霧組成、很模糊的巨大臉孔,毛骨悚然。
“昆侖,是有主的??”
金烏妖聖呢喃,覺得很不妙,有種危機四伏之感,不敢停頓,第一時間朝著山頂疾馳而去,想要搶奪最大機緣後立刻離開!
不隻是他。
“魚兒上鉤了。”李靖呼氣,神色很疲倦,卻又精神振奮:“持真正法印者已入昆侖,隻是不知在何方。”
“但,無論在哪,無論是誰,一定會去山頂。”
他亦向著山巔行去,一步三回頭,頻頻凝望著那張混沌頭顱,神色悸動:
“所幸,守書吏持有一方仿印——儘管是仿印,也足矣限製這條魚!”
“否則的話,若大昆侖墟,豈不是對方一個人說了算麼?”
李靖收斂思緒,疾馳登山。
昆侖處處,皆是如此。
武侯帶著胡樂英向山頂行路,天佛擺脫了仙鹿糾纏,唱著‘我佛慈悲’,神色悸沉,
而後是右手、霸王、人族諸王、豬頭佛陀
皆在登山,又皆在忌憚著那顆凝望昆侖的混沌頭顱!
“近日,將有大變故。”有真王如是自語。
………………
昆侖之外,五王城之外。
巨君沒有去摻和這場‘大機緣’,正在耕田,一邊耕種,一邊回望昆侖墟,可以看見橫壓天穹的昆侖之側,有大過神山的頭顱,在凝望昆侖。
“昆侖山主。”巨君打了個哈欠,喃喃自語:“這個時代,這段歲月,昆侖居然有主。”
“是哪個無上者的布置呢?”
他轉回頭,看向天邊,在那裡,天空暗沉至極,似乎有什麼強大存在,正在走來。
不隻一位。
“熱鬨非凡,熱鬨非凡!”
巨君一邊耕地一邊自言自語:
“潛藏在水底下的生靈都浮出水麵咯!”
“是來爭搶建木,還是來尋找昆侖主?”
“與我無關,與我無關!”
他不再做想,不去看巍峨昆侖,不去看漸散的混沌頭顱,也不去看天邊走來的遮天陰影。
隻是耕地,一味的耕地。
………………
至寶地中。
周牧並不知道外界的驚變,他將目光從那座虛幻的微型昆侖山上挪開,看向那座風平浪靜的界湖。
此時此刻。
界湖中,正爬出來的一個個相似故人的生靈,儘都停止了動作。
片刻後。
這些某種意義上的【域外生靈】,齊刷刷的朝著舉印的周牧,匍匐拜下。
“參見至尊!”他們如是說到,呼聲如雷!!
羅刹王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上,老楚、虞美人等,徹底沉默,並不太驚悸——麻木了。
人對超出想象範圍的事情,不會太過震驚,隻會變的麻木,懶得去思索——反正也想不明白。
而正在被無窮域外生靈朝拜的周牧,則依舊高舉法印,怔怔出神。
猜測是真的。
他心頭驚動,意識到此處涉及很大,如果界中生靈儘出,恐怕是能夠媲美當初群妖反天的盛景!
毫不客氣的說,十位神聖,不知多少真王、大能,若從湖中走出,可以直接碾壓南北二朝!
最頂尖層麵的強大者或許有些不如,但量變能質變啊.
這些界中生靈,不止是可以守護、供養黃中李,某種意義上,還可以做為‘兵源’!
“所以,真的是金母?”
周牧心頭如此做想,又回憶起彌羅天宮中的那方大千世界,界中,同樣有過億的仙兵!
“不會金母本來想造反的吧?”
周牧咂舌,覺得天庭之毀滅,與金母不無關聯,當即收斂心緒,高舉手中昆侖法印:
“界中至強,何不現身?”
寂靜中,湖泊微微震顫,一滴滴湖水內都有一尊生靈的影像浮現,都是那一滴湖水、那一處世界中的至強者,
從大能到真王,甚至,是湖底十界大千內的神聖!
他們將頭顱探出諸界,他們呼聲如同滾滾天雷。
“參見至尊!”
持印者為【至尊】,統禦這一片界湖。
周牧心臟怦怦跳動,金母是好人,是個天大的好人啊
大抵,她也想不到自己會鑽進這兒來吧?
也不對,那處純白湖泊中的大石很顯眼,觸碰就能入內,所以,金母的意圖在哪?
周牧隱隱約約間有種感覺,或許當初,金母贈送給自己法印的時候,便存了讓自己發現此地、掌控此地的念頭。
但,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