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麵上毫無表情,就好似麵前的蘇杳隻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夫君用了早膳再上朝吧。”沈青青上前為陸懷瑾整理衣襟。
兩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像極了一對璧人。
陸懷瑾冷冷開口:“不了。”
他抬腳出了門,連一個眼神也不曾給蘇杳。
那決絕的背影,就好像要切斷與她所有的聯係。
“蘇妹妹,既然夫君走了,那你陪我用早膳吧。”
沈青青伸手拉住蘇杳的手腕,不容抗拒地將她按在座位上。
蘇杳剛想推辭,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看著沈青青那似笑非笑的臉,她知道,自己今日怕是躲不過。
沈青青攪著碗裡的銀耳蓮子羹,濃稠的湯汁裹著紅棗在瓷碗裡打著旋。
“妹妹就不用和我客氣了,這可是我特意吩咐廚房熬了三個時辰的。你嘗嘗。”
她將碗推到蘇杳麵前,棗子的甜香味直往人鼻子裡鑽。
蘇杳盯著碗裡泛起的漣漪,指尖在桌下攥得發麻。
見蘇杳不為所動,沈青青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怎麼?你怕我下毒?”
蘇杳推拒道:“夫人誤會了。”
她往後縮了縮:“隻是妾這幾日腸胃不適,用不了這些。隻能飲一些清淡的白粥。”
沈青青瞧了瞧她,“可惜了……那妹妹沒口福了。”
她慢悠悠舀起一勺送進嘴裡,滾燙的羹湯下肚,她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有些人啊,就是沒享福的命。再稀罕的東西到手裡,也隻能看著彆人享用。”
蘇杳咬著下唇,她心裡清楚,這話是說給她聽的。
沈青青越說越得意,見蘇杳麵色尷尬,心情更好。
這一口接著一口,很快這銀耳羹見底了。
她用帕子擦著嘴角,湊近壓低聲音:“妹妹,我那話可不是說你,你可彆往心裡去。”
沈青青的目光落在蘇杳頭上那個玉簪上。
她怔愣一瞬,隨即又換上了那副笑容:“這簪子……倒是有些眼熟,是羊脂白玉配翡翠呢。妹妹哪裡來的?”
蘇杳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抬手按住簪子。
她記得春桃已經選了一根最平常的款式了,沒想到還是會被注意。
早上太過匆忙,自己也未仔細看,居然是羊脂白玉。
也是,陸懷瑾賞賜的,哪有下等品。
“是夫君給的。”
沈青青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眼底翻湧的嫉恨幾乎要溢出來。
“原來如此。難怪看著這麼精致……”
沈青青突然又笑了,那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她繞著蘇杳踱步,玉手按住對方肩頭:“以前倒是從未見你戴過。不過妹妹戴著還真的挺好看的。”
蘇杳僵在原地,直到沈青青重新坐回主位,才敢悄悄鬆了口氣。
“妹妹這福氣真是旁人羨慕不來,夫君的賞賜都不帶重樣的。不像我……
隻有太後娘娘和娘家帶來的那幾箱嫁妝。說到底,命苦的人隻能自己討生活。”
“夫人這話折煞我了。您才是真正有福氣的人。”
“我有福氣?”
沈青青斜睨過來,開口道:“說來聽聽,我這福氣在哪裡?”
蘇杳順從道:“夫人您母家顯赫,又有太後娘娘護著。這世上能有幾人,能像夫人這樣既有依靠,又得聖寵?”
這話似乎說到了沈青青心坎裡,她終於慢悠悠靠回椅背,手指敲著扶手發出噠噠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