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瑾指尖在床沿叩了叩:“就算她真偷了東西,也該等查清緣由再處置。祖母那裡,我去說。”
蘇杳拉住陸懷瑾的手:“夫君,現在就拖著人去亂葬崗,會不會……是有人是想毀屍滅跡。”
陸懷瑾對春桃吩咐:“去告訴那兩個婆子,人先留下,誰敢動一下,就按抗命處置。”
又轉向素雪:“你去賬房支二兩銀子,給守著屍身的人,讓她們仔細看著,明日一早我要親自驗看。”
兩個丫鬟連忙應了,剛轉身要走,蘇杳又道:“春桃,順便去看看庫房的守衛換了沒,讓長風加派兩個人守著,不許任何人靠近。”
待她們退出去,陸懷瑾才重新躺下,將蘇杳攬進懷裡:“這下放心了?快睡吧,明日還有得忙。”
蘇杳靠在他胸口,聽著他沉穩的心跳,閉上了眼睛。
一夜睡不踏實。
翌日一早,蘇杳便醒了。腹中的小家夥似乎也醒了,輕輕踢了踢她的肚子。
梳洗妥當後,她沒先去給老夫人請安,徑直往庫房去了。
長風早已候在門口,見她來,連忙上前躬身行禮:“夫人。”
“長風,把昨日庫房當值的人都喊來。”
“是。”長風應聲而去,不多時,就領著六個下人過來了。
兩個守夜的婆子,三個負責清點物件的丫鬟,還有庫房的管事李媽媽。
眾人在庫房門前的空地上一字排開,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夫人,人都到齊了。”長風低聲提醒。
“昨日午時到亥時,誰是最後一個離開庫房的?”
人群裡一陣細微的騷動,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小丫鬟往前挪了半步,怯生生地說:“回夫人,是……是奴婢。昨日酉時清點完下月老夫人要用的物件,奴婢鎖了門才走的。”
“鎖門時,可有發現什麼異常?”蘇杳問道。
“異常?”小丫鬟愣了愣。
長風補充道:“比如陌生人在附近徘徊,或是聽到奇怪的動靜?”
小丫鬟皺著眉想了想,搖了搖頭:“沒有。就是……就是走的時候,好像看見劉媽媽在庫房後牆根下站著,當時沒在意,現在想來,她好像在看庫房的氣窗。”
“哪個劉媽媽?”蘇杳心頭微動,看向長風。
“劉媽媽是老太太身邊的老人。跟著老太太從江南來的。”長風輕聲道。
蘇杳點點頭,繼續問:“庫房的鑰匙,除了李媽媽和輪值的丫鬟,還有誰能接觸到?”
李媽媽連忙回話:“回夫人,隻有老奴和每日當值的姐妹有鑰匙。不過……不過前日老夫人讓劉媽媽來取過一回東西,當時老奴不在,是讓小丫鬟把鑰匙給她的,用完她就還回來了。”
“她取了什麼?”
“說是老夫人要找一支早年的玉簪,取走後沒過半個時辰就送回來了,還說沒找著。當時想著劉媽媽是老夫人身邊的人,就沒多問……”
蘇杳走到窗台邊,昨日那稟報的丫頭說這就是發現木簪的地方,木沿上果然有道新鮮的劃痕,像是被什麼重物蹭過。
“春桃,你站過去我瞧瞧。”
春桃不明所以,可還是照辦了。
“夫人,是這樣嗎?”